“剩菜要什麼緊,愛吃。”溫浮生笑著,帶蘇七七入座。
柳繼忠高興的看著外孫,還有,未來的外孫媳。柳公卿看著父親的眼色,上窖子裡拿酒去了。薛玉丹也在吩咐廚房,再備些炒菜。
溫浮生便陪著外公喝酒、閒話,蘇七七隻是象徵性的動了幾筷子,也不覺餓。一家子人坐著閒話了一會兒,溫浮生的兩位舅母便起身。柳妙妙對蘇七七使了臉色,蘇七七也跟著站起來。
幾個人出了廳堂,薛玉丹攏了一下頭髮,笑道,“他們素來是這樣的,吃起酒來話也多,沒完沒了的,這要坐著陪著,且不知要鬧到什麼時候呢。”
蘇七七笑了笑,不知該說什麼,只覺得臉上臊的厲害。柳妙妙在一旁看著,卻驀地笑出聲來。柳妙妙的母親謝谷棠看她一眼,笑道,“你這孩子,笑的哪一齣?”
柳妙妙挽著母親的臂彎,輕聲道,“新嫂子比我還會臉紅呢。”
這一聲新嫂子,蘇七七便覺得臉上更熱了,身上也熱。
謝谷棠忍不住點了點女兒的額頭,“嗯,你笑話你嫂子,你就得勁兒了是不是。”
柳妙妙伸舌頭。
“浮生是這樣子的,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以後,你得管著他……正月裡,他一聲不吭的就開著車子悄摸摸的走了,家裡二老就等著他呢,他乾脆連電話也不聽。這回過來,我們倒是好說,正有心留你在這兒多待上幾日,倒是你,被浮生給嚇到了吧?別拘謹,就把這兒當自己家。”薛玉丹走的慢,話說起來也是不急不緩,語調和煦的很。
蘇七七心裡一跳,便跟著心虛起來。正月裡,溫浮生偷偷跑出來,凌晨便把車子停在樓下,一早跟她去吃了早餐,又急匆匆的走掉了。
她抿了抿唇,微笑道,“一直說要過來的,是我什麼都不懂,又有些緊張……”
“可不得了。”薛玉丹還未開口呢,謝谷棠先笑出來,“現在就替浮生開脫了,以後還不得慣壞嘍?”
蘇七七不好意思接話,抿著唇,低下頭去。
“好了,好了。”薛玉丹臉上的笑意也深了些,“妙妙,你先帶你嫂子轉轉,我跟你母親去廳堂看一下,攔著些。這會子讓他們喝盡興了,明兒一準兒集體睡大覺。”
“好。”柳妙妙應下,引著蘇七七繼續去自己房裡。
薛玉丹站在原地,看著兩個人漸漸變小的身影,直至消失。
“嫂子,今兒晚上,房間怎麼安排?”謝谷棠在薛玉丹耳邊低聲問道。
薛玉丹看了她一眼。
“把浮生原來的房間收拾一下,給七七住。我再去收拾一下西廂的屋子,給浮生住。”
“嫂子,你瞧著浮生那迫不及待的樣子,肯分開住?”謝谷棠抬抬下巴。
“這由不得他,他要真為人姑娘好,曉得該怎麼做。還未過門兒呢,也不作興同房……再說,你看那孩子臊成那模樣,真讓他們今兒晚上一個房間,明兒準保不敢出來見人。”
謝谷棠想想,笑出來。
“好了。”薛玉丹拍拍她的手,“我們去看看吧,這有一個算一個的,聞到酒味兒就開始不著邊兒了。”
……
蘇七七隻覺得這宅子與木石巷的宅子一般大,卻又繞的多。似乎轉過了幾重院子,又繞了幾道廊子,進了一個半月式的門內,旁邊一道小小的曲廊,通到裡間的廂房。
柳妙妙笑,“前面就是了。”
她見蘇七七的表情,解釋道,“原先不用走這麼多路的,我是帶著你繞了一圈,統共就這麼大。”
蘇七七看著前面的廂房,是中西合璧的屋子,廊子寬闊,裡面是朱漆柱子,清一色的摺扇門窗,極有韻味。
“我跟姐姐住這邊的廂房。”柳巧巧說。
蘇七七點點頭,跟著她沿著走廊往裡走,廊子裡綴著牙白色的小燈,並沒有別的點綴。
進了屋子,柳妙妙招呼蘇七七坐下,自己搶先收拾了一番,著實有些亂,書本、碟片、零食,到處散的都是。蘇七七笑了笑,上前搭了一把手。
她不知怎麼的,想起柳巧巧在東京說起的段子,說溫浮生有些潔癖,見不得她把屋子裡弄的亂糟糟的。
“幸好你不是我哥,他每回看見我這兒,都恨不得要打我。”柳妙妙回頭看了她一眼。
蘇七七聽她這樣說,不住就笑了。
“我聽姐姐說起過你。”柳妙妙樣子還有些怯生生的,卻不至於像初見時那樣,紅著臉難為情到不好意思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