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看到良安流眼淚,他蹲在夜店吧檯前面,像個孩子一樣,痛哭出聲。
那個永遠內斂沉穩的賴良安,竟如此失態,如此放縱。
那天,他醒了之後,一個人在盥洗室待了足足三個小時,出來的時候終於有了個人樣。
良安說,他終於認清,蕭以真這個人已經離開他了,他們的孩子,大抵也是不保了。
他說,我終於肯認清這個現實,你們替我高興的吧?
他笑,笑容無比慘淡。
溫浮生想著,捏了捏眉心,竟然就這麼嘆了一口氣。
安生看著桌上的酒杯,也沒了喝酒的心情,兩個人從餐廳出來。
安生說,“你這渾脾氣,一點餘地不留人……她說的是,這事,暫時不告訴良安的好。”
“哥,你說那孩子……”溫浮生點了下頭,又說道。
安生了解的拍拍他的肩膀,“別想了,你看那身段兒,像是生過孩子的人麼?退一萬步說,賴夫人容得下她帶著良安的孩子離開嗎。”
“良安是她兒子,怎麼真這樣心狠呢。”溫浮生咬牙。
安生嘆一口氣,說,“這話,你在我跟前說說就算了,她畢竟是長輩。”
“我明白。”溫浮生看著安生。
“明白就好,你一直都做得比我好,這些,不需要我多說的吧?”安生擺手,“路上注意安全。”
溫浮生上了車子,掏出手機,蘇七七已經回了簡訊,他降下車窗,讓冷風吹進來。
他看著簡訊,忍不住牽起嘴角。
叮囑他少喝酒呢。
他吸了一口氣,天氣似乎不是那麼冷了,吸進胸腔的空氣不再是涼涼的。
安生的婚姻,蕭以真的出現,還有蕭以真跟席敏奕曖昧不明的關係,這一切疊加在一塊兒,都讓他極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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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隊。”
韓陸說了聲“進來”,把手裡的卷宗合上,抬頭。
是新來的警員小薇,十分乾淨可愛的小丫頭。
“頭兒。”小薇挑了一下眉,有些神秘兮兮的,“有個姑娘說要找您。”
韓陸“嗯”了一聲,“說是誰沒?”
小薇壓低聲音,身子傾下來,“頭兒,就是曼生,溫曼生,哇,比上次看到還要卡哇伊。”
韓陸揉了下額角,他還不至於不曉得卡哇伊是什麼意思,只是,看見這麼活力的小姑娘,他難免會生出些自己老了的感慨。只是,這溫曼生怎麼會過來的……他撥出一口氣,想起春節前她在廚房裡的表白,就不禁有些頭大。
“她一個人來的?”韓陸又問。
“是呢。”小薇笑嘻嘻的,得意的說,“戴著毛線帽子跟黑超,包的嚴嚴實實的,可我還是認出來了。”
韓陸站起來,說,“我出去看看。”
“哎,頭兒,不把人請進來嘛!”小薇在後頭追問。
“做你的事去,昨兒席隊交你的事情,辦妥了?”韓陸板下臉,故作嚴肅。
小薇吐吐舌,捂住胸口,咧著嘴笑,“哎喲,我真的很怕席隊罰我呢。”
哪裡有半點兒害怕的意思。
“臭丫頭。”韓陸笑,看著小薇蹦蹦跳跳的走了。
“韓陸!”曼生看見韓陸出來了,很是高興,摘下黑超,臉上騰騰的紅著。
“不請我進去坐坐嘛。”曼生抿著唇笑,“我有好訊息要跟你講啦。”
“這裡是警局。”韓陸淡淡的,“旁邊有個小茶館,你要是方便的話……”
“方便,當然方便。”曼生抬腿就走,“哪邊?”
到底是年紀小,韓陸噙了一絲笑意。如果沒發生那麼些事情,七七也該這樣快樂無憂才是。這樣一想,他的心又有點兒沉。
“韓陸。”曼生開口,聲音清亮柔和,“對不起,我今天沒打招呼就過來找你。”
真真兒一臉乖巧的模樣,她若是一直這樣,倒也挺招人喜歡的。韓陸心想。
“沒事。”韓陸摸了摸鼻子,“什麼好訊息?”
曼生眼睛一亮,站起來就要坐到韓陸旁邊去。
“你別動。”韓陸手指點了點她,“就這麼說吧。”
曼生扁扁嘴巴,臉騰的一下,更紅了,摘下黑超後的一雙美目,水汪汪的,盯著韓陸。
韓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