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從他手裡搶了戒指。居安說,哪兒有你這樣的姑娘,知道不知道矜持為何物?
為何物?
她只知道,她想嫁他,她想與他在一起,今生今世,生生世世,她認準了這個人。
她認準的人,是不需要矜持的。
居安摟著她,吻她的額頭,他說,道筠,長不大不要緊,不小心也不怕,我現今,用戒指圈住了你,從前,日後,我都會看牢了你,保護你。我不要你改變,我只要你,一直一直這樣……
一直一直這樣嘛……溫道筠的手顫了顫,菸灰落下。
眼前不知怎地,就蒙上了一層霧。
居安,他是否知道,她早已不是那個天真爛漫,不知憂愁為何物的溫道筠了。
她嗜酒,她抽菸,她吐髒……
她恨楊居安。
她以為,他當真會一輩子,守在她身後,任她像孩子般任性冒失,都不必擔心,因為她知道,總有他替她擔著。她以為,他們當真會一生一世,他們陪著彼此,慢慢的變老。
為什麼,不能實現他的承諾,食言的人,是要長長鼻子的,他不嫌醜嘛……為什麼,要留下她一個人,為什麼,她沒能保住他們的孩子,為什麼……
那樣多的為什麼,也許此生,她都無法得到答案。
她吸著鼻子,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心口疼。
所有人都讓她忘掉過去,再覓良人,她卻要固執的,固執的繼續這樣。
她曾經告訴自己,無論怎樣頹廢不捨,楊居安,那個人已經不在了。她也曾以為,過些日子,再過一些日子,她可以坦然的接受他的離去,可隨著時間流逝,她才清楚,那不過是她的自欺欺人。
如果愛是一種能力,那麼,她的這種能力,早隨著居安的離世消失了。
這樣的她,還怎麼樣去尋覓良人?
她不要,她此生,只要居安一人便足夠。
真是……不能再想了。
再次遇到江思遠,她仍在相親,他則悠閒的喝茶。
他們對視了一眼,她面無表情,他平靜無波,誰也沒有看見誰一樣。
坐在對面的鑽石王老五,彷彿聽不明白她的各種明示暗示,仍在興致勃勃的跟她講解當前經濟局勢。她喝酒、抽菸,都撼動不了這位王老五綿延不絕的話題,簡直是不依不饒的架勢。
溫道筠覺得自己的耐心已經到了臨界點,她答應來相親,只為了對家人有個交代,並不曾打算,真的要與相親物件有任何發展的可能。
藉著上盥洗室的功夫,她衡量了一下當下的情況,她覺得,這場相親,到這個程度差不多了,既然對方不懂她的暗示,她便顧不得禮節,準備藉故跑路了。
“對不起……”
“不好意思。”
溫道筠抬眼,看著來人。
江思遠攬著溫道筠的肩膀,他笑了一下,看著對面的新貴,說:“不好意思,我跟道筠還有事情,先失陪了。”
這一聲道筠,親暱自然,不僅是對面的王老五瞪大了眼睛,連溫道筠自己都驚了一下。
“認識你,很高興。”他伸出手,笑微微的,十分的紳士,“回見,好吧。”
對面的人,倒不是真那樣不開化,其實人精兒似的,江思遠怎麼看不出來。
她是個寶,人人都知道。只有她自己,渾然不覺,或者,根本不在乎。
溫道筠心裡一動,知道江思遠替她解圍,比起對面這位難纏的鑽石王老五,她倒覺得江思遠可愛些。她寧可用這時間,跟江思遠周。旋一番。
擱在她肩膀上的手掌溫熱,那熱度,一點一點的,似是要滲入骨髓一般。
她瑟縮了一下,忍耐住了。
接著,她便順坡下驢,說:“抱歉,失陪了,再見。”
她覺得,自己已經是十分的客氣了。
從酒店全身而退的時候,溫道筠想想剛才那位王老五詫異的表情,那嘴巴,真真兒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
她想想,便覺得很有意思,上車的時候,她才想起來,替她解圍的,可不是一般人。
“……謝謝。”她認真的道謝。
她並非蠻不講理,只覺得,這句謝謝是必須的。她從不覺得,有什麼東西,是理所當然的。
她道謝的時候,望著他的眼睛,習慣教養使然。
她發現,江思遠臉上的笑容始終未變,只是,眼光微微的閃爍。
他們就這麼對視著,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