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青年。
琴聲悠揚,一曲似能萬年,這二人應該是一對戀人。
“葉子小姐,息霜兄,百年時光彈指而過,你們在天國可好?”靜靜凝望水墨畫卷,姬林有些唏噓。
當年的戰火喧囂猶在耳畔,江南水鄉的繁華,並沒有因為寒冬的降臨而落下序幕,那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一個讓人留念的時代。
“此畫,乃是我青竹集團麾下所有酒店大廳中,都會懸掛的一番水墨畫,先生您覺得如何?”一道若空谷幽蘭般的聲音,驟然間在姬林的身後響起。
“殘陽傲雪友不歸,芳草古道碧連天,此畫意境深遠極為不凡,磅礴中蘊含了一絲如江南煙雨般的娟秀,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此畫定是一名女子所著。”
姬林這話一出,身後的女子“嬌”軀一顫,望向姬林的目光一片震驚:“先生大才,小女子甚是佩服,先生能和我講講這幅畫的意境嗎?”
“此畫說的是高僧弘一出家前,送友人離去的傷感一幕,畫卷上那名握著毛筆奮筆起書的青年便是弘一,他身後彈琴那名女子,乃是他的紅顏知己葉子小姐。”
姬林話音剛落,身後女子臉上的驚訝更濃,灼灼的望向姬林:“那畫卷中雪地裡離開之人,莫非就是弘一大師送別的那名友人嘍?”
“正是如此。”姬林點點頭,轉過頭來,這才發現自己身後亭亭玉立站著的,是蜀地名媛董燻兒。
“沒想到姬先生您在國學上造詣如此深厚,燻兒這廂有禮了。”董燻兒盈盈一拜,風姿卓然。
“你和你祖母,倒是頗有七八分相似。”姬林這話一出,心中忽然一陣咯噔,暗道自己一時觸景生情,居然說錯話了。
“姬先生您……認識家祖母?”董燻兒小“嘴”張大的足以塞下一顆雞蛋,美眸中滿是震驚。
董家自董青竹而崛起,乃是魔都巔峰家族,至董燻兒已經富甲三代,眼前這個看似不過二十多歲的青年,他竟然說認識自己的祖母董青竹,這……這怎麼可能?
“青竹小姐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女子,她的一生波瀾壯闊,蜀地乃是她老人家崛起之地,我身為一名蜀人,又豈有不認識之理?”摸了摸鼻子,姬林一臉笑意。
“也是。”董燻兒點點頭。
“敢問家祖母她老人家……今何在?”猶豫片刻,姬林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十年前,家祖母她老人家……仙逝了。”董燻兒美眸一淡,語氣之中有些傷痛。
“生老病死,人世無常。”雖然早知道這個答案,姬林心中還是一痛。
那個和自己一起,見證息霜先生和葉子小姐愛情的俏皮小女孩,就這樣走了嗎?
“家祖母臨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臥龍哥哥,你在哪?’”董燻兒輕聲呢喃,美眸靜靜的凝望牆壁上的水墨畫。
那一年江南大雪,息霜先生和葉子小姐並肩而立,正和一名神色蕭索的青年說著什麼。
三人身後的古亭中,姬林和一名十六歲的小姑娘並肩而立,靜靜的望著眼前的一幕。
“息霜兄,我破產了,咱們後會有期。”姓許青年拋下這句悽然的話後,踏雪而去。
伴隨著青年的離去,秋風蕭瑟,幾片晶瑩的雪花戛然落下,落在地上化為無形。
“臥龍兄,許兄真是太固執了,我們分明能幫助他,可他為什麼還要走?”息霜先生轉頭望向古亭,一臉悲傷。
“男兒當胸懷凌雲壯志,從哪裡跌倒了,就當從哪裡爬起來,我相信許賢弟能東山再起的。”姬林微微嘆息。
不是姬林不能幫青年,而是許姓青年太過於固執。
雪,越來越大了。
呆呆的站在雪中一個小時一動不動,李息霜的眼睛有些泛紅,轉身對姬林抱拳說道:“臥龍兄,還請您為我彈琴,我想給許兄寫一首詞。”
我不精通音律,還是讓葉子小姐來吧。”眼見那名來自島國的賢惠女子,正痴痴的望著李息霜,姬林微笑。
“也好,還請葉子小姐為我撫琴。”李息霜點點頭。
剎那間,柔和的古琴聲迴盪古亭,和漫天飛雪溶為一片,風聲嗚咽,遠方隱隱有哀傷的笛聲傳來。
“許兄,但願你能如臥龍兄說的那樣,真能東山再起。”李息霜望著雪天盡頭揚天長嘯,奮筆疾書,一曲“送別”躍然紙上。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