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錯以為是。
所有的現實都是冰冷而刻骨,讓人難受,所以我們是願意相信那些虛假的謊言,而不願相信這樣那樣的真話,不肯明白不肯理智不肯好好將一切看清楚,以為不去看不去面對真相永遠不存在……
只可惜,她蘇夕冉並不是這樣。
重新回到人群中,舞曲已經奏了好幾首,有那麼兩三對在舞池中起舞,周峪琿牽起她的手,帶著她一起走下舞池,居然有人吹起了口哨,氣氛忽然變得熱烈起來。
那是一曲狐步,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蘇夕冉覺得曲調十分地哀怨纏綿,燈光昏暗她看不清他的臉,看不到他的表情,彷彿整個人的輪廓在黑暗中一點點淹沒,她的手還在他的手心,此刻卻不知道自己將要被他帶到何處,只怕此刻身處的地方已經太高太遠,找不到來時的路。
回去的路上,周峪琿有點不適應兩人之間這樣突如其來的沉默,實不實看向她的臉,“怎麼了?為什麼忽然不說話?”
他的手指溫暖,輕輕按在她的額頭上,帶著安定的力量,可是她心中卻是無比的煩躁和忐忑,用盡全身力氣得以扯出一個笑容,“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累了。”
周峪琿拍拍她的手背,“不要太拼命,也不要給自己壓力,路邊的風景有時候更美麗。”
她其實很想說,曾經以為的此生獨一無二美麗的風景,現在看來不過是海市蜃樓一般的假象,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那一夜她失眠了,睜著眼睛看天色一點點由深變淡,深刻覺得有些東西正在指尖慢慢流失,連時間都不知道它的痕跡。
終於在天亮時分緩緩睡去,好在這天的通告全在下午,迷茫間聽見周峪琿起床的聲響,他動作很輕快,像是不想讓她聽到任何聲音,過了很久,有溫熱的嘴唇貼在她的額頭上,他的聲音低不可聞,卻帶著深深的親暱與甜蜜,“棠棠小懶豬,我上班去了。”
門被輕輕關上,蘇夕冉翻了個身,將身體縮在被子裡,重重地嘆了口氣。
下午的通告結束得極早,也許是沒睡好,此刻的她異常疲倦,卻並不想回去,周峪琿下午打了一通電話來,她都沒有回應,怕自己無法控制一切,就這樣洩露的心底的秘密。可是不接電話這件事做起來確實心虛,只是他後來也並沒有打過來,他是真的很太忙了,不像她可以隨便給自己放假,全憑高興。
於是去了相熟的SPA館,舒舒服服地補了眠,睜開眼睛覺得自己彷彿重回人間。手邊有一本大概是客人忘記帶走的女性雜誌,用眼睛隨便瞟過去,封面居然是自己,戴假髮做非主流狀,彷彿是十幾歲。
蘇夕冉依然記得前年自己給他們做過三期的封面女郎,現在想來彷彿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即模糊又陌生彷彿不可追尋。
這樣雜誌都是千年不變的論調,總是有這樣那樣的情感專家來教女孩子們如何贏得男人的心,男人的錢,或者是男人的承諾和婚姻,如果這幾樣都得不到,那麼便要求她們自己擁有一顆不屈的心。
真真說得輕巧,這世界上最難得事並不是忠於別人,而是忠於自己,我們每天所作的事都在背叛自己的理智,自己的心。
回去的路上,照例將車開的飛快,她把車篷放下去,夜風呼地一聲撲面而來,粘稠的夜色中,路邊的燈火閃亮明滅。電話忽然唱個不停,她降下車速伸手去摸電話,接起來確實童顏,“我們在你那碧海情天呢,等著老闆你來給免單啊!”
蘇夕冉只好無奈地掉頭,想著去喝一杯也好,也許酒精幫助她理清所有事情的頭緒。
今晚酒吧生意出奇地好,氣氛很是HIGH,童顏和汪成正在角落的座位裡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看到她走進來童顏興奮地大叫,“汪老師,是這個角度吧,你不說我還沒發現呢,是有點那個意思。”
她不解地望著童顏,“什麼意思啊?”
“我剛才和汪老師說,你的臉從這個角度看過來特別像我一個同學,真像!”
“哦。”蘇夕冉瞭然地笑,揚起手叫一杯碧海情天,之後無奈地笑,“原來我是大眾臉。”
童顏搖頭,“才不,我那個同學叫安琳,是我們學校表演系那一屆最漂亮的女生,拍過一個電影的,不過從來沒有公映過,但是已經是小有名氣了,哎,可惜啊,她大四的時候被學校退學了,從此就失蹤了,現在我們學校論壇還有人在討論她呢。”
“安琳……”她默唸這個名字,舌根甚至有些發顫,喉嚨酸澀,像是劃過一根羽毛,蘇夕冉努力微笑,“電影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