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給你放鞭炮送行。”
一億?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合同條款裡面是有這麼一條,我當時也沒在意,想反正這也是大公司,總不能三年裡賣了我。
我不禁苦嘆,原來砸死我的還是錢。想了想,我覺得跟他爭辯並沒有意義,便拖著旅行袋回了那間臥室。
可能也沒想到我這麼好嚇唬,他倒沒有了主意,只在身後一直看著我,過了一會覺得不解氣又說:“我早說過的,張黎方不過只是玩笑,你真去了,他不會要你的……”
我心中悲涼一片,那以前的種種溫情全然冰凍在了他這句話裡邊,只是雖然前塵已矣,錯便是錯了,卻是不許他再拿這個話題輕賤我。幾乎是反射性的,我扔了旅行包,就從房門裡跳了出來說:“好歹也是你自己的朋友,縱然你再看輕我,也不該老拿著他來作賤。我對自己自然是有自知之明,不管跟你哪個朋友,除了公務上的往來,平時連個電話都是沒有的。欺負人你好歹也要有個限度。”
他可能是從沒有見過我這麼厲害的樣子,一時也呆在那裡,反應過來後竟然臉一紅,低頭說:“你早說我不就知道了嗎,哼,就興他姓張的和你開玩笑,我隨口說說都不可以麼。”
我只怕再呆下去遲早要翻成鬥雞眼,真是笑話,他竟然還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個東西叫做玩笑
第二十二章
自那日吵了以後,我又變回以前的樣子,事事恭順,只是不容他再輕賤我,別說輕易不近他身,開始幾個月就是他喝醉了,我也十分忌憚,寧願他一個人醉倒在客廳裡面,第二天再衝我撒氣。倒是他終究還是有點人性,後來也覺得愧疚,平日裡大都不會給我難堪。只是有時候,他看得我有點發毛,手腳也會在看電視的時候“不經意”地移過來,我自然不敢把他怎麼樣,不過提早睡覺,門關得死死的,一再的下決心說再不讓自己活得不清不楚的。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過去,他先前的忐忑漸漸褪了下去,完全放心的使喚起我來,不管我樂不樂意,看電視的時候,乾脆直接橫在我身上
而我的防備呢,實在不知道怎麼終日警戒著對付一個在我面前表現得那麼“單純”的孩子……這人可能也意識到整日的耍狠對我效用不是很大,或者是真的後悔那天的胡話,反正他徹底放棄了平日裡對我動不動就採用的威脅戰術,而開始採用懷柔策略。我面子上自然對這種戰術很不感冒,自己卻知道心底裡那條檻在不經意間已經早已軟化在了這人的各種小動作裡面。說起來極沒有出息的,他也未必就真做了什麼,不過是稍微給了我幾塊帶肉的骨頭——每天清早朦朦朧朧的半睜著眼來廚房吃飯的時候會對我微笑,然後和我道早安;有應酬的時候會給我電話讓我不要預備晚餐,然後會給我帶回來甜品和新鮮點心;節日的時候會特意為我準備禮物,再不是高傲的說,“拿著吧,反正是朋友們選剩下的”;最怕的就是他發燒,一定要我守在身邊,諸多的要求,有時候難受了,便整個人窩在我懷裡也是有的。
其實我雖然苯呢,但也不算是是傻瓜,自然知道他在外頭對付女孩子是十分有一套的,這些小小的把戲,哪一樣不是他的手段,要的就是我真真正正的拜倒在他的腳下。只是這些心知肚明卻終究比不上他淡淡地誘惑,步步地進逼,
立春那天,他湊到我身後為正在看雨的我披上一件外套的時候,我突然放棄了所有那些掙扎——和自己說,只怕真是喜歡上這個人了吧
不知道以往教訓別人的時候怎麼那麼理直氣壯,只以為世間的事情都分得清是非優劣,兩個人在一起好便是好了,若是不好也不過好聚好散,是再容不得別人欺瞞愚弄的。臨了才知道,便是我現在這樣連愛不愛的都說不上的情境,也是無可奈何——還以為真是鐵了心要和那人決裂,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都不原諒,卻才不過那幾招拙劣的招式便逼得我連當時那麼深的委屈都忘得乾乾淨淨,只想得起他每日早晨懵懵懂懂的那個微笑,還有甜點前他那麼期待的眼神
這算是愛情麼?我問自己的時候,突然覺得後脊背有點哆嗦。
只是我那之後,不管和誰都不輕易接近,客戶的宴席大都是能免則免,還好他也還有些忌諱那天的事情,對於我的乖巧也樂得支援。我有時候覺得很迷惑,這算是什麼關係——會有情人的親密,會有情人的嫉妒,卻好像永遠都不會有情人的名分,不曉得那些古代人怎麼會那麼開放,還是真的會有不計較名分的愛情?所以我現在只是在和一個男人相處,而不是在經歷一場愛情麼?
這麼讓我迷惑的一個問題,對他來說卻似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