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時讓人捉摸不透。
“我在樓下陪我爺爺。剛剛吃飯時,聽爸媽說陳爺爺生病住院,就在這一層。所以,我就上來看看。”葉雲嘉說,語氣漫不經心的。
“哦,謝謝。”蘇婉兒只能說這句。因為她明知道葉雲嘉不是來看陳老狐狸的,但她猜不透對方的來意,所以就只能讓自已少說話,少犯錯,靜待對方露出來意。
“陳爺爺怎麼樣了?”葉雲嘉詢問。
“醫生說暫時穩定了,只要注意不讓他情緒波動,過了秋冬,身體就會好很多的……”蘇婉兒輕聲說,看著病床上的陳老狐狸,那樣瘦削單薄,如果不是微微的呼吸,仿若就要化作一縷煙飄散,或者化作一灘水悄無聲息在那被單下消失了痕跡。想到這些,她的心微微疼痛。
“嗯。人老了,總是難熬秋冬的。”葉雲嘉說,與蘇婉兒並排站在病床前看陳老狐狸,聲音有一種不真實的柔和,這種語氣聲調以及柔和的氣場,讓蘇婉兒錯覺這不是葉雲嘉,該是另有他人。她不由得掃他一眼,倒是看到他的側臉,果然是好看得很。她倒是想起在深寧堵車的那個早上,那些人討論也說這位不僅是好車多、決斷狠戾、做事劍走偏鋒,模樣還很好看。
果然是好看,這臉並沒有脂粉,膚色卻很好。但這臉柔和卻又不缺陽剛的輪廓。這人也算是好看到極致了,完全是聚集了葉銘順夫婦的精華,將他們的糟粕全去了。
蘇婉兒正看葉雲嘉。他卻忽然轉過頭來嚇得她立刻垂了眼簾,手在假裝扯衣襟皺褶。他卻像是沒瞧見她方才的舉動,便問:“聽說陳爺爺是下午突然病的,你一定很擔心,可有吃晚飯?”
蘇婉兒搖搖頭,說:“還沒吃,二哥和爸爸他們去吃晚飯。一會兒給我帶粥過來。”
“傻瓜,再怎麼也輪不到你在這裡守。”他說,語氣有略略的疼惜。
蘇婉兒假裝沒聽出來,只是說:“沒事。我也不餓。再說了,我想爺爺一醒來,要找的人定然是我。他昏迷前,有事要跟問我的。”
葉雲嘉“哦”了一聲,就安靜地站在她旁邊。其時,房間的窗簾拉得嚴實,燈光並不太明朗。兩人並排站在病床前,一言不發,四周只有那儀器發出滴滴聲。
不知道怎麼的。蘇婉兒竟然胡思亂想地蹦出地老天荒這個詞,剛蹦出來,立馬就在心裡笑自已。葉雲嘉卻忽然說:“你在偷樂什麼?”
“啊?沒有啊。”蘇婉兒立馬否認。心裡卻是犯嘀咕:這葉家的都是些什麼男人?自已剛剛明明沒有表現出來的。她敢發誓,沒有在臉上以及舉動上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這人莫不是會讀心術?
“哼。”他冷哼一聲,尾音帶了略微的笑,說:“呼吸不如之前勻稱,略微亂了。那種急促,必定是了。如果是傷心則是緩慢的凝,如果憤怒,則是高低不平。”
好吧。借用夏可可一句話,葉家的男人果然都是欠打欠抽型。連這種細微之處都拿來分析,這些人到底是怎麼訓練出來的。
不過,要抵死不承認。蘇婉兒笑,帶了冷意,略微的諷刺語氣,說:“你他太自以為是了。這一套理論不一定適合所有的人。”
“也許吧。”他說,終於轉過來看她。眼神一如既往的專注,看得蘇婉兒心裡一陣的發慌,因為那專注的眼神裡沒有一點的諷刺、嘲笑、冰涼,竟像是三月日光的湖泊,有盈盈的柔和。
這人到底是抽什麼風了?她一陣慌亂,於是就往旁邊挪了幾步。葉雲嘉也立刻就走過來,站在她身前。因為站得太近,她能聞見他身上淡淡的薰衣香。
這樣近的距離,壓迫感更強大且清晰。於是蘇婉兒本能往後退。這才退了一步,就發現身後是牆,無路可退。
無路可退,蘇婉兒只能停下來,心也瞬間安定,她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葉雲嘉,很從容地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自嘲:“我倒是失了禮數,都忘了請你坐。”
葉雲嘉臉色一凝,一聲充滿嘲諷的輕笑,然後說:“沒想到到挺會裝的。”
蘇婉兒假裝聽不懂,一笑,一本正經地說:“我為人真誠,你這話可有詆譭之嫌。”
葉雲嘉果真是走到那椅子上,坐下來,眼神卻掃過來,這會兒連語氣都加濃了笑,說:“行了。我不逗你了。我原本想明天早上來找你的,今天聽說你在這裡,我便迫不及待地來了。”
“嗯,你找我有什麼事?”蘇婉兒警覺地問。心想:還真沉得住氣,這麼久才亮出目的來。
“你那天說,你和我四哥不是我想的那樣。這句話一直盤桓在我心頭,讓我哪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