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清醒、冷靜,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我秦喜玲雖然不學無術,但也對歷史知道一點點。我就從來不知,所謂的古典禮儀有新郎不來接新娘的,除了古代納妾,以及帝王迎娶,會派位高權重的人去之外。”秦喜玲立刻反駁,語氣與神色都蔚然成冰,直面阿碧。
阿碧語氣依舊波瀾不驚,說:“這就是江府郡園的規矩。我只是執行者。”
“笑話,你當我們敏華是高攀你們麼?葉家算個啥,葉瑾之算個啥?敏華的品貌、才學,他不一定配得上。嫁給你們算下嫁了,還這樣拿架子。”秦喜玲怒了。
蘇婉兒覺得不妥,卻沒有阻止,因為秦喜玲這次回來這麼久,全都不像她,只有這一刻才像她,脾氣火爆,嫉惡如仇,說話做事十分直接,從不計後果。
“秦小姐多慮了。葉家沒有這個意思。新郎不來的規格,想必葉老爺子、四少先前就跟陳老爺子商量過的。想必是陳老爺子同意,否則這接親的人怎麼可能來這裡?”阿碧說,聲音不疾不徐,依舊是波瀾不驚的神色,她說到這裡一頓,又轉過來,說:“今天是敏華小 姐大婚之日,喜慶之時,秦小 姐添堵實在不應該。”
“什麼?你說我添堵?”秦喜玲立刻火了。
周洛冰也立刻拉住秦喜玲,低聲說:“玲子,這事要追究計較也是陳家的事,我們靜觀其變就好。”
秦喜玲則是氣鼓鼓地甩開周洛冰走到蘇婉兒身邊,說:“這事,不能這麼算了。”
這才是秦喜玲。以前,誰敢讓蘇婉兒半點委屈,她就討公道去了,對方要不服氣了,她還得動手,學過跆拳道,身手十分了得。
“玲子,沒事的,別生氣。”蘇婉兒笑了,拉了她的手輕輕拍了拍。
“沒生氣,這——,擺明的欺負人。這事,今天我可以忍,改天我一定要討回公道的。”秦喜玲說,斜睨了旁邊的阿碧。
阿碧則不說話,還是端坐一旁,只略略抬腕看了看錶。蘇婉兒則是笑,說:“玲子,你不相信我麼?我說沒事的,總是沒事的。”
“是啊,你忍氣吞聲,以和為貴,善良過頭了你。”秦喜玲低聲數落。
蘇婉兒還是拍拍她的手,說:“我的性格,你不是知道,若是有人觸犯我的底線,我也絕對不會手軟的。現在你跟洛冰去要紅包,給我狠狠要了。不要別人說我們不識大體,鬧情緒,也不要讓人覺得我朋友單薄了。”
是的,蘇婉兒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冷靜,這樣清醒。
秦喜玲則是十分不情願地往門口去,周洛冰則是拉了她的手,快步奔到門口,在門口堵著,說:“新娘子是知書達理之人,所以,今天不需要粗魯,得答對幾道題不准許來接新娘。”
蘇婉兒則是無心聽她們刁難外面的接親的人,而是對阿碧說:“阿碧,我覺得這妝容有點亂了,再進房間幫我補一補。”
她說完說起身往房間裡走,阿碧應聲也快步跟進來,蘇婉兒撩起紅絲巾的蓋頭,看著鏡中的自己,等阿碧掩好門,這才說:“阿碧,我的性格,想必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你也知道。我不想拐彎抹角,你也別拿什麼規矩來搪塞我,現在,你老老實實地告訴我:江府郡園真有新郎不來接新娘的規矩麼?”
阿碧沒有說話,蘇婉兒冷笑一聲,繼續說:“如今,婚禮是小,四少向來做事有分寸,現在露了這麼大的空門,眼前就是丟葉家與陳家的臉,陳家若發難,我若要鬧,這事就是大笑話,即便陳家體諒,我體諒,我顏面何存?他葉瑾之又被人置於何地論說?好吧,這些都是別人的談資,一天之後 就成往事,每個人都很忙,不可能記得。我現在只是擔心他。”
她說完這些,佇立在視窗,窗外日光傾城,初升的日光,刺目,明淨。這是葉瑾之許給她的晴天。她微微眯眼,不知道是因為天光,還是其他,眼裡噙了淚。
周圍十分安靜,隱約聽到樓下的喧鬧。過了好一會兒,阿碧才緩緩地說:“原計劃,四少會親自來接敏華小 姐的。四少真的很愛敏華小 姐,我從來沒有見過四少笑起來的模樣。那天,他跟我和周伯說婚禮程式規劃裡,提到敏華小 姐,臉上那種溫柔,也是我從來不曾見過的。今天,想必是出了很大的狀況,所以,我懇請敏華小 姐不要責怪四少。”
蘇婉兒這才轉過身,對她一笑,說:“他為做的那些,我怎麼會不知,我只是擔心他。”
阿碧抿唇,說:“謝謝敏華小 姐。”
“好了,去弄點熱水過來,我擦一下眼睛。”蘇婉兒吩咐,眼裡的淚水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