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八樓是一個秘密,只屬於自己的秘密,就算這一輩子再也不能遇見他,那也是秘密,直到死亡也會放在心中的最高檔案。
秦喜玲便沒有再問,後來西湖飄雨,兩人不怎麼說話,就回了z大。學校不能留宿,秦喜玲住在西湖邊的酒店。就那一見面,便就走了三年多。
也是從那一次起,其實,蘇婉兒就發現從前的一切都已改變,再也回不到原點。這三年多,她努力將西湖邊的那一幕忽略掉,可是今天,在這豪華的高樓裡,那一幕竟然猝不及防那樣清晰浮現。
“玲子,你這話說的。”她輕嘆一聲,繼續說,“無論如何,我還是蘇小喬。”
秦喜玲默不作聲,也沒有掛電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行了,我來見你就是,四十分鐘內一定到,我先掛電話了。”
秦喜玲掛了電話,蘇婉兒整個人有些恍然,只是看著時間,四十分鐘,即便是誰也不敢說四十分鐘內一定到,這京城的堵車全國聞名。秦喜玲卻這樣保證。
不過,玲子的性格,蘇婉兒十分了解,說到一定做到。所以,她放下電話,才會一直看著表。
不一會兒,半小時過去了,蘇婉兒讓秦冰去樓下接秦喜玲,說:“大約四十分鐘到。”
“現在是快要下班了。有些公司為了錯開高峰期,已經是下班了。即便如此,約莫會堵車。”徐尚林平靜地說。
“嗯?”秦冰等他說下文,徐尚林卻沒有說話。
蘇婉兒覺得一向不多言多語的徐尚林忽然說這話很蹊蹺,秦冰大約也覺得,不過還有十來分鐘,他要下樓接秦喜玲。對於秦喜玲,秦冰是見過的。徐尚林倒是不怎麼熟悉,所以,這差事自然落到秦冰身上。
秦冰走後,徐尚林也說:“既然是朋友敘舊,我也不打擾,我就在隔壁,若有什麼事,你可以直接摁鈴。”
“多謝尚林哥。”蘇婉兒站起身行禮,徐尚林已經十分有禮貌地退到旁邊的保鏢臥房去了。於是這套房的主臥就只有蘇婉兒一個人。
但是十分鐘過去了,秦冰並沒有歸來。應該是堵車了,蘇婉兒暗自想。可就在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很輕輕的兩下。
有門鈴不用,卻用敲門,而且敲得這樣輕。蘇婉兒有些遲疑,但還是按照防備的慣例,輕輕開啟門。門口赫然站的是秦喜玲。
“玲子。”蘇婉兒喊,看看身後卻沒有秦冰。
“秦冰呢?”蘇婉兒又問。
“在下面部署。讓我先上來。”秦喜玲說,便往房間裡走。蘇婉兒又不是白痴,秦冰是早一步來這邊的,怎麼會現在才部署。只不過,她一句也沒提,既然秦喜玲來了,那就看看她到底怎麼了,今天的舉動這樣反常。
並且,如果她是沒透過秦冰、繞過了錦程的安保來到這裡,那麼,秦喜玲就太讓人驚恐,太讓人陌生了。
“這邊坐,要吃點什麼,喝點什麼?”蘇婉兒語氣十分平靜,在她的對面坐下來。
“不用了。我不餓,也不渴。”秦喜玲也兀自在沙發上坐下。蘇婉兒這才發現一向喜歡馬尾的她將頭髮放下,那額邊隱隱有些淤青。
“你額頭?”蘇婉兒問,語氣一直拿捏得很到位。
“今天早上不小心撞到門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像是在西北,你家。然後就很想見你。”秦喜玲說,語氣神色十分平靜。
“玲子,對不起,這次你回來,我在忙自己的事。所以,也沒有跟你好好地聊過。”蘇婉兒十分遺憾。這遺憾不是裝的,而是從內心裡發出的,因為在這二十多年的人生中,能值得她去珍惜的感情並不是很多。而這些彌足珍貴的感情中,跟秦喜玲的友情就是其中之一。
“沒事,誰遇見這些事,誰都得焦頭爛額。”秦喜玲說,那眼神卻是在端詳她,眼神那樣專注,仿若是今日一別,就不再相見一樣。
“玲子,你到底怎麼了?我總覺得你不對勁兒。”蘇婉兒問,心裡十分擔心。如果,她是葉瑾之的對頭,那麼,意味著什麼,蘇婉兒是清楚的
“我沒事。自己走的路總是要負責的。小喬,你是不是很喜歡葉瑾之。”秦喜玲忽然轉了話題。
蘇婉兒一怔,這問題在結婚之前,秦喜玲也問過自己。如今,她又在問,而且語氣十分嚴肅認真。
“你老實回答我。”秦喜玲又強調。
蘇婉兒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不由得去思索。她這一沉默,便聽到秦喜玲,說:“我只是問你愛這個人麼?你不要去考慮嚴清雅的因素。只看自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