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兒說。
“你二哥倒是在的。只不過是從政,無足輕重的職位,爺爺也不怎麼看好。你三哥則是一直在西北軍中,他算是爺爺比較看好的。至於你四哥,一直是在京城的。你可能不知,這些大家族總是有子弟在京城附近的駐軍中。”苗秀芝說,翻了個身,為蘇婉兒掖了掖被角。
蘇婉兒聽這話,只是“哦”一聲,其實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呢。歷朝歷代,將帥在外,家眷總在天子腳下。並且歷朝歷代,御林軍皆是大家子弟,心腹所在。以前跟周瑾總愛討論歷史,周瑾是睿智的人,學識淵博,尤其是歷史這一塊。
不過,蘇婉兒並沒有說,只是在靠在苗秀芝懷裡用心聽。
“你爺爺之前一直很器重你四哥的。你四哥爹媽死得早。我那時也不是很清楚,據說是雙雙陣亡。畢竟那些屬於機密的,並不為外人所知。我們也不能打聽。只知道,你四哥是跟在奶奶身邊長大。我那時帶著錦華回來,第一次見到他,就感覺他十分聰明穩重。他十多歲就進入軍事指揮學校,後來也軍中,後來不知怎麼的,跟爺爺鬧一次,然後就離開部隊,輾轉各處。最後在滬上做生意。徐尚林因為最初是你四哥父親的老部下的弟弟,就一直幫助他呢。”苗秀芝繼續說,也沒懷疑蘇婉兒為何要打聽陳昭華。只當她是為了熟悉陳家。
“哦。四哥原來這樣了不起的。”蘇婉兒自語。
“可不是。當年似乎跟葉瑾之還是同學。不過,因為負氣出走。你爺爺才會氣成那樣。後來是經過了較長的時間,才慢慢沒怎麼生他的氣。最初那幾年,連祭祀都不讓他進陳家的門。”苗秀芝說,又嘆息一聲。
“這事,跟江雲有關?”蘇婉兒忽然八卦起來,因為陳昭華提到了江雲,周圍的傳言裡也有說到一個叫江雲的女子。
苗秀芝卻搖搖頭,說:“不知道。但應該沒關吧。江雲是他離開部隊之後,去Z大學習才認識的。是他的同學,是戴元慶的女朋友。所以,因為這個女子做什麼,不太可能。”
如果不是衝冠一怒為紅顏。那麼,如日中天的男人忽然離開部隊,這真是費解的舉動。蘇婉兒心裡暗想:如果陳昭華當年離開部隊是一個陰謀或者是工作所需,那麼,這傢伙還真是苦人,這麼多年都揹負罵名。倘若他是國家隱藏的一柄匕首、尖刀,那這一次他私自行動,必然又會揹負處罰。
“陳家現在這個樣子,你爺爺才著急的。”苗秀芝說。
“我知道。所以,葉家聯姻,二哥這邊才能好一些。是吧?不少字”蘇婉兒問。其實,她早就清楚,政治上的事,如果你落井了,也必定有無數人下石的。陳家這樣的大家,如果沒落了,那些曾經的敵人,以及不相干的人,都會來踩幾腳的。
“大約是這個道理。這些年,我在陳家,極少去想這些問題。後來,因為錦華跟陳家的婚姻,才漸漸去看這些。再後來,這又因為你。”苗秀芝說,大約是因為想到蘇婉兒的婚姻,不由得將她摟緊,說,“對不起,作為媽媽,不能讓自己的女兒隨心所欲去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媽。”蘇婉兒撒嬌地喊一聲,然後安慰她,“女兒還小,經驗不足,眼神不一定好使。隨心所欲的未必就比家裡選的好了。”
“你呀,總是這樣善良。”苗秀芝嘆息,愛憐地撫了撫她臉。
“也只有媽這樣誇我。呵呵。”蘇婉兒語氣裡全然撒嬌。這一晚,像是要把以前不曾有的撒嬌全都彌補上。原本在這世上的親人就不多。而親人,有些是拿來疏遠的,有些是拿來仇視的,有些是拿來守護的,有些是拿來驗證‘親情淡漠’的,而能讓自己撒嬌的,確實不多。對於她來說,目前也只有苗秀芝、陳昭華以及蘇大偉而已。
“我的女兒就是這樣的人。要不然,怎麼會這樣被他們掣肘。”苗秀芝說到這裡,和善的女子也有了狠狠的語氣。
蘇婉兒一言不發,就那樣抱著苗秀芝,無聲流淚。母女連心,原來即便不是在她身邊長大,她也這樣懂自己的女兒。
“這一門親事也不知道是好是壞。葉瑾之這人是不錯。不過,媽也不是很踏實。”苗秀芝又說,爾後又似乎怕蘇婉兒有別的想法,立馬又說,“但幸福不幸福,結果還是要看自己如何努力。”
“媽,我一定會幸福的。你的女兒肯定很強的。別擔心。”蘇婉兒說,拉了被子催促苗秀芝休息。
窗外雨還下得縱情,屋內這樣溫暖。
第二天,天氣依舊不好,雨倒是小了一些,但還是淅瀝瀝,天色灰暗,溫度也下降不少。蘇婉兒穿棉風衣,米色的風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