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我在能逃脫的京城地界都很配合你們。如今這樣的地勢,你們倒怕我一個弱女子逃走不成?”
那人似乎有點被說動,但還是說:“我去請示一下。”
“那你快點,這三急,相信你也懂的。”蘇婉兒說,聲音越發小,仿若很害羞。那人一言不發拉開門出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也不說話,只是動手解開她的手和腳的繩索。蘇婉兒心裡一喜,想要站起來,但因為被綁得久了,小腿有些發麻,一下子站不穩就往牆邊倒過去,虧得劫匪眼明手快將她拖住,她才沒撞到牆上。
“謝謝。”她說,有些尷尬,靠著牆彎腰捶了捶小腿。
那劫匪站在一旁,冷笑:“見過這麼多人質,你是第一個說謝謝的。”
“我家教好。做事情一分為二,一碼歸一碼。你們要殺害我夫君,取我性命,我自然恨你們入骨,恨不得拖著你們下地獄。但這事你幫了我,這一聲‘謝謝’理應如此。”蘇婉兒說,心裡恨不得將這人劈死在地。剛才那一聲“謝謝”其實是她平素做人的本能,而她剛才心不在焉,正在想自己如何能幫葉瑾之。
“你真是囉嗦、迂腐得讓人發笑,又覺得可愛。行了,那邊是衛生間。”那人指了指這房間那虛掩的小門後。
蘇婉兒看了看,又假意說了一聲“謝謝”。那人不再說話,只在一旁盯著她,像是老貓盯著一隻耗子似的。她走了兩步,又訕訕地笑笑,說:“那個,我想拿個東西。”
她指了指包。那人眉頭一蹙,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緊接著橫眉一豎,冷眸掃過來,喝道:“你別耍花招。剛居然大意了。讓你一路都帶了包。”
“我耍什麼花招?我在那邊護膚,你們的人就將我抓過來了。我還能怎麼樣?”蘇婉兒也是眉毛一豎,走過去拿起包,還沒開啟。那人竄過來,蘇婉兒往旁邊一跳,說:“別那麼緊張,女人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如果你不嫌晦氣,你來開啟這包,幫我拿。”
這句話很明確,她要拿的是衛生紙和衛生巾。大凡男人,大多數最忌諱的就是接觸這些,尤其是他們這些刀口舔血的,更對女人這類事是避而遠之。
“真他**晦氣,包給我,你自己拿。”那人罵罵咧咧,一把將她的包奪過去,拉開拉鍊,也不看裡面什麼。蘇婉兒則是走過去,將一包衛生紙,一包溼紙巾,一包衛生巾拿出來。細聲細氣地說:“謝謝。我很快的。”
那男人似乎很不自在,將她的包扔在一旁,冷哼一聲,繼續抽菸。
蘇婉兒走進那扇門。那果然是一間廢棄的衛生間,不曉得多久沒有使用過。馬桶破敗,顏色也看不清了。蘇婉兒連忙將溼紙巾拆開,看了看四周,似乎沒有攝像頭之類的裝置。她這才從衛生巾的袋子裡摸出拿一把隨身攜帶的摺疊刀,那不是削鐵如泥的刀,甚至算不得正式的管制刀具。正因為如此,蘇婉兒才能時時帶在手提包裡。不過,刀鋒很鋒利,如果用力一點,一刀斃命也是可以的。外面那個人,剛剛扶住自己的時候,自己完全靠在他懷裡,可以清楚感覺到他穿了很薄的衣衫,不是那種有防護的表現。當然,自己不會傻得將這個人一擊斃命,必得控制了再說。
但這畢竟是第一次做這麼大的決定,第一次要真正動這一刀。上一次在深寧,對付那個小混混,她也沒有這樣緊張。
她抬頭看牆壁上的破敗斑駁,感覺整個身子在微微發抖。她很清楚自己這一次行動的意義。正因為如此,她才害怕。
蘇婉兒,你不能緊張,你是強悍的,沒有什麼可以把你打到。像很多次跌倒那樣,蘇婉兒在心中鼓勵自己。她靠著牆壁,儘量調整呼吸,卻又不敢呆太長的時間。於是,稍微一冷靜,她就理了理風衣,那把刀就放在衣袖中,猛然拉開門,大剌剌站在門口。
那在抽菸,一下子抬頭看過來,由於戴了墨鏡,看不清神色。
蘇婉兒也看他,撲閃了大眼睛,像是個小姑娘,有一抹害羞,然後低聲說:“謝謝,你綁吧。”她一邊說,一邊緩緩走過去,她甚至感覺到手在微微發抖,她很想伸手右手去握住自己的左手。是的,她是左手持刀。其實,她是慣用左手的人,只是小時候,媽媽不允許,她就活生生改過來。平素裡沒有人看出她是左撇子,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左手多麼順手,包括使用刀具的準確度。她一個人的時候,練習切菜的刀工都喜歡左右手換著來,看看哪一隻更厲害。
那人也不說話,神色也看不清。蘇婉兒走到他面前,十分乖巧地站在那裡,如同剛才她進屋任由被綁一樣。繩索在一旁,那人彎腰去撿。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