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都不知道麼?”她心裡煩躁得很,語氣便也不好聽。
他轉過臉來,閃電過處,便看到他明亮的眼,還有唇邊的牙膏漬。蘇婉兒拿過牙刷土碗,在井臺邊的桶裡三兩下洗乾淨放到窗臺上。這才將他帶到大哥的屋裡,指了指那張床,說:“睡那裡,晚上可能會涼,蓋薄被。”
她扔了薄被給他,倒了開水放在那裡,將該吃的藥也一併放在床頭粗木矮櫃上,輕輕關上門,在自己的屋裡看書。
雷聲越發密集,驟雨如同急促的鼓點,又如同幾千字青蛙在牛皮鼓面上噼裡啪啦地跳。對於郊區的貧民窟這種電路老化的地帶,自然是要停電的。所以,她只心不在焉地背誦了蘇軾的兩首《江城子》,就只能在床上抱著自己瑟縮害怕。
也就是在某一個閃電的間隙,她驟然看到房門被推開,一個身影閃進來。她正要尖叫,接下來的閃電便讓她閉了嘴。那閃身進來的正是小男孩,怯生生的臉。
蘇婉兒想要訓斥他。但終究不忍心,因為想到這個小男孩也許不會俺說話,此刻離開了媽媽,還受了傷。這樣的瘋狂的雷雨天,就是她也覺得害怕。若不是今晚媽媽生病,心裡總是有所記掛。她此刻早就捂著耳朵躲到被子裡去了。
他也是害怕的吧?不少字蘇婉兒心裡一股子的火就熄了,轉而跳下床,問:“是不是害怕?”
這句其實也是多餘。她很明白。可是,蘇婉兒卻藉著閃電光看到他抿唇點點頭。
蘇婉兒將窗戶推緊,又將那房門門閂插好,從抽屜裡摸了一小截蠟燭點上,催促他速度去睡覺。他點點頭,慢慢地爬上高高的木床,安靜地躺下。
蘇婉兒則下床,在桌子旁邊坐著,拿了中考習題,就著蠟燭繼續做。因為既然點了蠟燭,總不能浪費。也不知道多久,雷聲沒那樣密集,只是雨還是縱情。蘇婉兒有些困,但不能睡,不僅僅是因為那小小的床被那小男孩霸佔,更是因為她要等爸爸他們回來,她要親自去開門。
可是,他們終究沒有回來。床上的小男孩竟然發出低低的呻吟。蘇婉兒心煩意亂,想起制止。可是剛靠近床,卻被小男孩緊緊抱住。他卻是沒有醒,蘇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