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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極淡的笑容,墨黑的瞳仁清淺專注的瞧著她,好像要把她從裡到外看個通透,看看她還能給他什麼樣的意外和驚奇。w

明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姑娘。

還記得初相見時她眼睛裡毫不掩飾的驚豔和欣喜,以為不過是個有些天分修養的女孩子,面對皮相合權勢,毫無抵抗力。

瞧見她同祖恩的言談應對間的靈動犀利,忍不住出言戲弄,卻對她直接得有些粗魯的反應深感有趣。知悉她原是場館工程師,被臨時抓了差來接待佩羅夫人,已經感到些意外,後來褚鳳歌的一番追問,居然又挖了她的另一個身份出來,好巧不巧正是他們久尋不獲的TS實驗室的人。

趁機讓褚鳳歌出面認下了妹妹,存了私心想日後收為己用,當然也有想進一步發掘寶藏的心思,她日後的精彩,他竟十分期待。

不過,當時的連串真相和意外,卻也解釋了他另一個疑惑,理工科的研究做到一定程度,掌握一兩門外語也稀鬆平常,畢竟最前沿的先驅者大多在國外。不過,他當時就感覺,這姑娘的底牌怕還不止這些,這絕對是個礦藏豐富的寶藏。

今日她一針見血的分析,條理清晰的建議,果然令他刮目。

其實,這事兒她講得含蓄了,“聞絃歌知雅意”,她沒說出口的,他清楚。那雙黑白分明的眼裡,輕描淡寫的是對不計成本往臉上貼金的不屑,是對不計後果只追求政績的不滿,他有同感,若任那班人亂搞下去,好好的一座蓄勢待發的城市,怕是未等起飛已先折翼。

陳子墨默然,想起父親那通公式化的電話,想到即將到來的安排。

早過了反叛的青春期,歲月的積澱讓他開始理解父輩加諸其身的期望,也開始正式自己肩負的責任。任性的閒晃了這幾年,老頭子早失了耐性,一向嚴厲的父親更是直接發過來一紙調令,連訓斥都省了。

他自嘲,小時候凡事有子書擋在前面,父母有了優秀的大兒子安慰,對他這個調皮頑劣的小兒子便放鬆了管制,由得他自生自滅。許是天意作弄,突來的變故,讓母親不惜拋夫棄子毅然求死,難道她的心裡,只有子書這一個兒子麼?那他又算什麼!

父親悲痛之餘,開始對他加強管束無比嚴厲。

但是疏於管理的幼苗怎可能短時間內趕得上落後的進度?野慣了的陳子墨自然充分發揮了叛逆期男生的特點,同父親針鋒相對的激烈對抗,父親對他的暴打和責罵,那幾年幾乎就沒有停過,最後不得不徹底放棄。再婚之後的父親終於沒有精力再管他,甚至他們之間不再講話。

有時候,釋出壞訊息之前,先製造一個更惡劣更恐怖的壞訊息,情況會變得容易接受。人們在無所適從之時,真正的噩耗會更容易被接受。因為,它遠比想象中的好。

少年的陳子墨,在被爺爺接過去之後,變得沉默,不復幼時的頑劣和叛逆,把所有情緒都掩藏在溫和有禮的笑容之下,在父親和爺爺面前也不再激烈的對抗,只是固執的堅持己見。長輩們對他的改變已然在意料之外,大呼萬幸之餘,對他偶爾的固執,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他去了。

正因如此,他才得到了這幾年的放任,在堂哥遵從長輩的安排平步青雲政壇的時候,他卻可以和褚鳳歌一起,由著興趣白手起家,折騰出了自己的公司。而他的妥協,只是聽從爺爺的安排,在某個清水衙門裡掛了一個可有可無的職。

不過,他們終究,還是不肯放他徹底的自由。

褚鳳歌回頭見他眼含笑意,顯然是贊同了雲瑄的看法,心裡不由對這個半路撿來的妹妹生出一份自豪感,“小瑄妹妹真是厲害呀,不愧是我褚某人的妹子,就按你說的給哥作個規劃吧。”說著,把頭湊過去,故作可愛狀的眨眨眼,“鄭重”的說道,“妹呀,哥這次全靠你啦!”

“好。”雲瑄抿了嘴輕笑,天上掉下來的這個哥哥,讓她頭一次知道,原來親人之間還可以是這樣的相處方式。對她,褚鳳歌從來都不吝惜溢美之詞,常常都會把哥啊妹的掛在嘴邊,雲瑄成長的環境裡,甚少有這樣直接熱情的感情表達,從開始的不習慣,如今已經樂在其中。

睫毛微顫,她不著痕跡的輕掃一眼身後那對墨瞳,那裡面的讚賞也是明明白白,不由得心中一片歡喜。

茶過三巡,正事談罷,褚鳳歌的人品開始暴發。

許是從沒這麼正經的做過人家兄長,何況對方還是這麼聰明伶俐可愛一妹妹,對雲瑄同學的學習生活甚至交友情況,一一過問。

雲瑄現在的住處是租的,房主是繫上的老教授,退了休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