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送來了樓彧的咖啡。
雲瑄一直沉默,輕輕啜飲杯中的藍山,靜靜的不發一語。樓彧有些沉不住氣,輕輕開口,‘阿瑄,你今天找我來,有什麼事?’
她放下杯子,靜靜看他,彷彿要看到他的靈魂深處,讓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慌亂。輕笑,用著他從未聽過的飄渺音調,緩緩開口,‘樓總,我們認識有7、8年了吧?一晃眼柏彥都快要上市了。’
‘阿瑄……’樓彧看著她,突然有些不忍,猶豫著要開口,卻被她打斷。
‘我知道,樓總對我一向關愛有加,年終的紅包從不吝嗇,只是,我不知道柏彥什麼時候改了規矩,年底的紅包,現在就發出來了麼?’她的聲音柔和,語氣卻來越冷,‘而且,好大的手筆呀,樓總!’
‘阿瑄,你聽我解釋!’樓彧急急地開口,這樣講話的雲瑄彷彿對他的一切看得清楚,一點一點的剝開他的層層偽裝,讓他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好,你解釋。’她點頭,緊握的雙手握緊,指節微白。
‘那件事,朋友要我幫忙,我推脫不掉,只好照他說的給你的帳戶打了500萬。’樓彧深深低頭,從未想過傷害她,卻被心底的落寞和嫉妒驅使,親手將她推入陷阱。長長的嘆氣,只希望來得及挽回,‘不過,我並沒有完全按他說;的,我用了柏彥的支票,讓會計匯入你的帳戶,就如每次年終分紅一樣。’
‘是嗎?’雲瑄輕輕吐了一口氣,看到那張支票和會計的名字,她就明白了,是他。
深深的失望和心痛,相交8年的朋友,終究敵不過情之一字,難道做不成情人,就一定連朋友都沒得做嗎? 冷靜下來,她已經知道他的保留,刻意用了公司的支票,指派了會計介入,他確實已經留了後路給她。但是,不管怎樣,他終究還是邁出了那一步,許多時候,無論付出多大的努力,也挽不回那一刻的覆水難收。
樓彧張口,卻發現自己已經辭窮,再多的解釋,聰明如她,都是贅言,於是靠回座位,等著她開口,無論刀山火海,他都在所不辭。
褚鳳歌冷著臉,把勺子仍在碟子裡,清脆的一聲響,接著冷冷的開口,‘樓先生的‘好意’,我們心領,不過現在,小瑄要去紀委協助調查,是否有勞樓先生和我們一起,走這一趟?’
樓彧默然,看向一言不發的雲瑄,點頭。
‘事不宜遲,這就走吧。’鳳歌站起來,招服務員結帳。
樓彧小心翼翼的看向雲瑄,也不知道自己想看到些什麼,只覺得她此刻的平靜令他十分不安。
一路上,雲瑄沒再講話,安靜的看著窗外,樓彧心情沉重,思索著怎樣挽回,褚鳳歌一刻不停的接打電話,忙碌不堪。
下了車,褚鳳歌送他們到了紀委的接待室,有人已經等在那裡,低頭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我去找人聊一聊,你這兒結束了給我打電話。’看見雲瑄點頭,才輕拍她的肩膀,沉默離開。 有樓彧在,事情比想象中的簡單許多。瞭解了具體的情況,調查人員客氣的表示感激,親自送他們離開。
大廳裡,來往辦事的人並不多,走到門外,樓彧猶豫再三,終於還是遲疑著開口,‘阿瑄,這次的事情我不奢望你的原諒,只求你不要判我的死刑。’
雲瑄的雙手插在外衣的口袋裡,手指緊緊的攥著手機,嘴角抿了又抿,微微抬起頭,迎著他忐忑的目光,‘死刑?樓總,你開出那張支票的時候,已經判了我的死刑。’讓她相信一個人從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他,卻讓這份來之不易的信任,碎成粉末。
‘阿瑄,相信我,不會再有下次。’樓彧抓住她的雙臂,迫切的保證。 ‘當然,’雲瑄點頭,澄亮的雙眼看著神情緊繃的樓彧,淡淡一笑,目光轉向遠處褚鳳歌的車,‘樓總,我在柏彥的股份,也是我這些年辛苦的回報,我不會隨口就放棄,但是,我希望樓總能用合理的價格回收。’
‘你……’樓彧愕然,柏彥上市在即,她連這點時間都不願意等麼?連多一刻的聯絡都不願意留下麼?
收回雙手,仔細看她秀美的臉孔,明明柔弱得大風都能颳走,卻偏偏又堅毅得令人側目,此刻她的眼神,正是許久未見的堅決。知道多說無益,樓彧輕聲訕笑,‘好吧,我知道了,回去就安排他們草擬合同,價錢你不用擔心。’
雲瑄艱難的扯開一個笑容,‘嗯,我不擔心。’
破碎的信任令人心痛,變質的友情令人不堪,從今以後,相見爭如不見!
目送樓彧離開,雲瑄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