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包,一翻腕看著時間說:“這班車已經快開了,快走吧!”
一直到坐進寬敞的大巴,我都如墜雲霧,這麼多年,我始終捉摸不透章天。但我想,他對我,現在也只有多年前積下的姐弟之情了吧。因為男人對自己有沒有愛,女人是很敏銳的。
我向裡靠向車窗,這J市的人真的很勤勞,比咱們省的人好,同一條線的長途巴士,他們的車就比我們的乾淨明亮,車窗擦拭得一塵不染。
“需要暈車藥嗎?”章天在旁邊問我。我想了想,點點頭。他從口袋裡摸出一隻小瓶,又從另一邊口袋裡抽出一罐小瓶裝的純淨水。
看樣子是有備而來?我忍不住笑笑,接過來含口水嚥下去。
“謝謝你。”我很誠懇的向他說。其實這是我一直想說的話。從在玉都飯店我們分手,兩年裡我時常在想,其實是我欠著他的,我欠他,很多很多。
章天竟然臉上一紅,收起藥,調整了座椅,靠進去悶聲說:“睡會兒吧。”
他帶頭閉上眼睛,我看著他,忽然發現他左鬢上竟然有一根白髮,很低調的隱藏在其它烏黑的同伴裡面。我胸口一揪。
章天,連章天也有了白頭髮麼?他才二十八歲而已。家裡雖然爸是少年白,但章天的頭髮卻隨媽,烏黑的,就連讀高中最用功的時候也沒白過一根。掙錢養家果然還是比學習要遠遠讓他操勞的吧。
況且媽跟他住在一起,她上了年紀,又不能自由行走,在異國他鄉一定會非常抑鬱吧。而且在日本,要找個中國保姆談何容易?除非他的妻子學好“上下左右”去伺候媽。
唉,算了……我瞎操什麼心?這是人家的家事。
車還沒開的時候又有一次餘震,震波不大,但全車人都感覺到了,惟獨章天熟睡,一點沒醒。他一定是昨天夜裡累壞了。可是我也半夜沒睡,直到現在卻了無睡意,甚至還喝了有摧眠作用的暈車藥也不行,真奇怪。
就這麼一路睜眼到省城,似乎是怕再遇到我的“未婚夫”,章天很謹慎的沒有送我出站,直接買了返程的票。我跟他道別,走出站,回頭看看,卻忽然發現他竟還站在原地望我,見我回頭,一瞬尷尬,立刻轉身匆匆的走了。
我心裡發苦,可是有些人,你跟他永遠是有緣無份的。那個“份”,真的非常非常重要……
回到我自己的“窩”,剛上到五樓就看見段蓉,她坐在我家門口,一見我冒頭立刻跳起來,幾步跑下來抱住我:“你怎麼關機了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害我擔心死了!!你沒事兒吧,啊?怎麼臉這麼白?我打電話給施洛南,他居然也關機,我還怕他是去接你結果你們倆都……”
“沒事兒沒事兒,我不好好的嗎?”我拍著她的背安撫:“好啦,讓我進去歇歇吧,快困死了。”
其實看到她這樣,我比她更多鬆一口氣。說明徐少魁至少這兩天還瞞得好好的。至於又能瞞多久,我不知道。現在也不想再多考慮了,想睡,頭都重得抬不起。
這一覺醒來,已經星期五晚上。反正已經週末,乾脆就不去公司,歇兩天,週一再去。可到了那天我一到公司,卻被主任告知我已經被解職了。
我呆住,莫名其妙……被解職了?真是莫名其妙。但是……算了。無所謂。正好休息休息,到年底還餘倆月,恰恰夠我把今年的培訓課時補滿呢。本來我都已經放棄了,以為今年年檢鐵定要被黑,這下好。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老祖宗從來不騙人的。
我把這個訊息又第一個告訴了段蓉,並把在J市所有的事都告訴她,我想讓她來替我擔心擔心,或許會分散一點她對徐少魁的懷疑吧。
果然段蓉對此非常重視,連續數日苦口婆心的教唆我去找施洛南。可我沒有,我幹嘛要去?又不是非他不嫁。
“那你也得去相親啊!”段蓉氣急敗壞。可我不怕她,相就相,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鍋,還怕它怎地?
見我居然答應去相親,段蓉傻了十秒,但立刻就開撥電話,替我聯絡起來了,當天晚上,我就被推上了相親的臺桌。之後三週,夜夜不空,最搞笑的是,我居然在一次相親時又撞上了幾年前曾經相過一次的熟戶,那男人也是個少見的開朗快活人,都四十三了還是個老光棍,也不見他著急。我倆見面,第一句問候語就是:“你咋還沒把自己發出去哩?”真是笑到腸子疼。
從十一月到晴晴生日,我的晚飯時間就在不停的車輪式相親大戰中耗過去,其中也有幾個不錯的人選,可沒看過武俠小說嗎,《白馬嘯西風》裡有一句最讓人難忘的話,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