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鬱鬱蔥蔥,滿是爬山虎,點綴著黃綠色的伶仃小花兒。
鎖上腳踏車,瑾瑜信步進樓。
急診門口出出進進的,顯得忙碌。她穿過門診大廳,直奔後樓病房,看看石英腕錶,時間比較緊了,加快了腳步。
九點鐘查病房。
正在檢視著,護士站有人來通知:“汪醫師,有人找。”
“好的,請他在外面等一會兒吧”。
護士走了。
近十一點才查完。路過護士站,想起有人找的話兒,留意看了看,沒看到附近有像等她的人,忙忙地趕到醫生辦公室。
認認真真處理完手頭的工作,瑾瑜背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很職業。
瑾瑜顰眉,睜眼。
醫生辦公室的門兒開著。還是那位通知她的護士,又來了,站在門裡靠右的位置,提醒瑾瑜:“汪醫師,有人等你。”
“噢,好的,人現在在哪兒,什麼事”?
汪瑾瑜想著,一定是病人或病人家屬找到醫生辦公室來了,沒等護士回話,她隨口又說“叫他進來吧”。
目送護士離開,瑾瑜正身坐好,瞄了眼辦公桌上小方鏡子裡的自己,又合起了眼睛,準備靠回在椅背上。
咚咚——
輕輕地二次敲擊
“是汪——瑾——瑜嗎?”
陌生、溫和的男中音。
“找我?請進,進來吧”。
瑾瑜隨口說著,站起身來,抬眼望過去。
就在護士剛才站立的位置,矗立著一個男人。
男人正注視著汪瑾瑜,看上去很專心。瑾瑜看起來只有三十五歲左右的年齡。
男人覺得,她比鍾珮瑤淑秀。
汪瑾瑜下意識的溜了一眼小方鏡,沒看到自己臉上有什麼異樣,微微上翹的嘴角翹一翹,善意地笑了:“您有什麼事嗎,我值班,請說吧”。
男人在瑾瑜隨和的話音中向前走了幾步。
汪瑾瑜仍漫不經心,她投目過去。
眼前的男人,穿著藍白兩色橫格子的長袖T恤衫,洗的發舊的牛仔褲和刷洗很乾淨的耐克運動鞋。他個子偏高,五官端正,長相不算十分出眾但很大氣。這男人雖說不上十分地好看,更不難看。
他自己離越來越近了。瑾瑜再注視。他肩膀寬實,體型健碩,錚錚的骨架看不出贅肉。他的腦袋,看起來有點兒大。
怎麼?似曾相識,尤其是那顆有些偏大的“大頭”。
“大頭?”心臟和臉頰同步,“唿”地暴熱起來。
瑾瑜晃了一晃。
欲111
他——竟是康!
瑾瑜認出了眼前這個男人。
只是,忽然相見,想不全他的名字。
本來,平時想著他時,他就是“康”,這個字就是他的專用符號,是不必記名字的。現在,他就在眼前!
是,康——康克理!深埋記憶。
是的,他是康克理。已經不再是那個同學少年,他是個名符其實的大男人。
康克理再次出現的形象,瞬間替代了在汪瑾瑜的記憶裡存活了二十餘年的高中男生。
瑾瑜懷疑了。這,不是夢吧?
康克理愈近,近在眼前。
他問:“你,好嗎”?
三個字,跨越了二十餘年!
柔情、親切。這是他的聲音,不是做夢!
他的聲音一向富有磁性,震撼、吸引著汪瑾瑜的心。還有,他的眼神,那麼地真誠、直接。
又彷彿聽到了,彷彿看到了,重慶上學路上,“康”切切的心聲。
汪瑾瑜回回神。
難免難持的激動,頓時,眼淚充塞了眼眶。
她眩暈,她撐著,她希望撐住眼睛裡的淚不要滾落下來,她不知所措地回覆:“還——好”。
回答完畢,瑾瑜覺得自己嗓音粘稠,好像剛才的回答沒有拉開聲腔,她狐疑是不是沒有發清楚聲音,趕緊提高了音域,補充:“還——好啊”。
說完,瑾瑜儘可能地再拔高聲音,回問:“你,好嗎”?
儘管汪瑾瑜試圖管住眼淚,不聽話地的淚珠仍似珍珠般湧出了眼角,先是掛在她姣好端方的臉龐上,沒有掛住,終究還是滾落掉在了地上,像不知道是誰說的那樣摔成了八瓣,甚或七十二瓣。
康克理趕緊回她:“還好,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