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的回憶,我講給你聽。”然而她只是不敢太強烈地反對,她深知良辰於她,已是最大的容忍和依靠,她生怕失去他。他們去那片曾經開滿三色堇的山坡,然而此時卻是光禿禿的一片。也不說什麼,他就那樣坐著。而許沐南,則是一直心神不寧。
後來他們再次去母親的墳前。
越過那段長滿藤蔓的道路,一直走下去,卻突然覺得有些奇怪,這道路明顯地被修理過,原先茂密的藤蔓變得稀疏起來。上去的時候,很是輕鬆。
母親的墳,則是被清理過的。
他站在那裡,篤定地認為,是涼澄來找過他了。
家裡找不到,她便到這裡來了。
那一個下午,他們坐在那裡,他給他們講母親的過去,他如此接近母親的身軀而且深知了母親的過去,那一刻,他覺得很是高興。夕陽將近的時候,許沐南說:“回去吧!晚了。”
他帶著他們下山,但他仍是不捨得離去,他又帶著他們,沿著海岸線走。他宛若是走進童年的那段記憶,再次涉水而去,碰到水的那一刻,所有的記憶再次清晰起來。
他們沿著海灘走,一路上給他們說以往的趣事。
屋子漸漸出現了,它還在那裡,只是比以前殘舊了許多。它已許久沒住人了,只是有來往的漁民在此小小歇息而已。他仍是站在裡面,以往放過床的位置,久久地沉思。
許沐南再次說要離開的時候,良辰終於在嘴上答應了下來,然而他還是不捨的。
涼澄回來了。
老師的話語,一直徘徊在腦海裡,欲揮之卻不去。
就是在那個時辰,她再次出現了。
像是靈貓,在萬籟俱寂的黑夜出現,宛然與周遭的一切融合在一起。
剩下的那對眼睛,猶如是黑色的眼。赤裸裸地看進你的心。
【6】
涼澄是前幾日才回到海涵島的。與她一同回來的,還有她姑姑的兒子,她的表哥,林柏藍。
他還是在那個海邊遇見她的。
當時許沐南已說要回去,所以幾個人便沿著海邊一路走回去,那時的涼澄,正與林柏藍出來散步。走了幾步,便看見迎面走過來的那三個人裡,一個人看起來很是熟悉。
走近了,涼澄未曾認清良辰,而良辰的眼眶已紅了。
時隔三年有餘,他再次遇見她,還是這個海邊。
黃澄澄的夕陽從天邊打了過來,照在涼澄紅色的衣裳上,很是好看。那一刻,縱是良辰有多熱烈多激動的心情,也是不敢做出太歡欣的動作的。
他只是,抑制住翻滾著的心情說:“涼澄,你回來了。”
涼澄眼眶也是紅紅的,可是她的語氣卻淡然了起來,她說:“父親過世了,我無依靠,便回來與外婆一同,相依為命。”此時站在她身邊的男子卻說:“誰說無依靠了,你還有我呢!是你不靠而已。”林柏藍拍了拍涼澄的肩頭說。
“這是?”良辰問。
“我表哥,姑姑的兒子。”
良辰摟過知遠的肩頭給涼澄介紹說:“這是我的好兄弟,林知遠。”涼澄朝他微笑,然後點頭。接著便直勾勾地看著許沐南,她問:“那這位是?”
良辰不知道如何開口,而此時的林知遠卻跑先了一步說:“這是他女朋友,許沐南”。
許沐南莞爾一笑,走上前來牽住良辰的手,跟涼澄打招呼說:“你好,我是許沐南。”那一刻,仿似挑釁,她的眼神,輕佻而犀利。
良辰卻一直低頭緘口不語,待涼澄說:“我們到那邊去看看了,有空再去找你。”
“我家已搬走了。”
“我知道。我回來的時候找過你,但找不到你。”
“流沙鎮……”良辰剛想開口,涼澄卻打住了他,她說:“我知道了。我問過了。”
“那你為何不去找我?”他在心底暗暗地問。良辰此刻的心,四分五裂的,雖然說一切早已忘卻,雖然說已有了許沐南,但是,她此刻如此鮮活地站在他的面前,他的心,卻深深地痛了起來。
他篤定地認為,他還愛她。
而許沐南則篤定地認為,她已忘記他了。
涼澄的心,還痛著。她恨上蒼的玩笑,然而這世間,總是充滿著萬般的無奈。
那一晚,在回去的途中,許沐南的心情便好了起來,不住地開玩笑。路過那道平靜的水面,風輕輕地吹來,暮色裡,那塊墓碑輕輕地,消散在那之中。
他送許沐南迴到家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