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覺得夜晚是這樣的安寧舒適。依偎在晃司溫暖的懷中,泉覺得自己可以忘掉所有的煩惱和疲憊。
心,乾淨得像從來沒有裝過任何雜物的容器。過去所有的傷痛似乎從來就不曾存在過。
——這種感覺是什麼?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幸福?
——幸福……是這樣的感覺嗎?
泉在心裡問自己。
忽然覺得自己變得好怪——什麼時候開始擔心了?擔心開啟門,萬一他又不見了,該怎麼辦才好?
不想再一個人獨自睡去,想靠在他的懷中永遠都不醒來!
——我是怎麼了?
——我真的……不認識自己了!
第二天下午,練習快要結束的時候,球場上風風火火衝進來兩位美麗的長髮女孩。她們一個衝著泉大叫“哥”,一個衝著邦秀大叫“久也”。看著她們心急火燎的樣子,泉和邦秀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芹香說:“聽說南條大哥要退出演藝圈?”
愛裡說:“聽說晃司發不出聲音來?”
然後兩人不約而同地問:“是真的嗎?”
問完後兩個女孩都奇怪地扭頭看著對方,好象不明白眼前這個不認識的人為什麼要和自己一樣來關心晃司。她們互相瞪視了片刻,芹香帶著哭腔問泉:“討厭啦!為什麼?”
泉勸道:“冷靜點,芹香!”
像是不想輸給芹香,愛裡含著淚問:“少年A,你是他的朋友吧?”
“愛裡!”
邦秀急忙阻止。
愛裡轉身撲到邦秀懷中,捂著臉、跺著腳哭喊道:“他是歌手耶!怎麼能沒有聲音?以後都聽不到那首歌了嗎?晃司的歌是我的精神支柱,當我難過得快死的時候,它曾救過我。現在卻聽不到了,為什麼?我不要!為什麼偏偏是最重要的聲音?要是一生都沒聲音怎麼辦?”
“住嘴!”
邦秀髮現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著急地對愛裡大喝一聲。
愛裡卻將聲音提得更高,“為什麼他要發生車禍嘛——!”
芹香一聽,急紅了臉叫道:“那……又不是我哥哥害的!”
愛裡奇怪地看著芹香,嚷嚷道:“我又沒說是你哥哥害的!”
“不要說了——!”
邦秀竭盡全力大喊一聲。
兩個女孩都住了嘴,不滿地瞪著對方。泉默默地向更衣室走去……
(5)
放學後回住所的路上,泉低著頭一邊走一邊想:沒錯,他不能一輩子都發不出聲音。那傢伙有幾百萬的歌迷,有好多人都在等他。他是好多人的依靠,好多人為他擔心得要死。他有所屬的公司,有為他工作的人員。喜歡他的女人……更是好多好多。他不能一輩子都沒有聲音……
走著,想著,泉沒有注意自己周圍的狀況。突然,他的嘴被一隻手死死捂住,腰也被人抱住,一個低低的聲音威脅地說:“你是泉拓人吧?乖乖的別反抗!你要是不想死得很慘的話,就老老實實跟我們走,知道嗎!”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麼,但直覺告訴泉自己有危險。憑著從小打過無數次架的經驗和運動員的敏捷,他彎起肘部猛地擊向身後的人。那人軟肋上捱了一肘,吃痛地鬆開了手,泉乘機轉過身來,看清楚自己面前有兩個陌生的黑衣男人,他毫不畏懼地衝向比自己身形壯實的襲擊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揮拳將兩人打倒在地,厲聲喝道:“你們是誰?”
“你倒蠻有種的嘛!”
身後響起一個輕浮的聲音。泉剛一回頭,一陣氣霧噴在臉上,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失去了知覺。
接住泉倒下的身體,南條秋人對那兩個被打倒的手下說:“真沒用!一個小孩子也對付不了。帶走!”
兩個手下羞愧地低著頭,把泉拉進一輛賓士車中離開了現場。
已經是夜裡十點了,泉到現在還沒回來。從泉應該到家的時候起,晃司的心裡就充滿了焦急的等待。然而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過去了,門外卻始終沒有傳來那熟悉的腳步聲。晃司的心中忐忑著,不能想也不敢想泉會遇到什麼事。他想出去找,又怕萬一泉回來後看不到自己會著急,就這樣煎熬地聽著時鐘一秒一秒地踱步……
“砰砰砰……”
突然傳來的敲門聲讓晃司驚跳起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叫:“拓人——!回來了嗎?喂——!店裡都忙死啦!”
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