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清清火。”
頭長瘡,屁股流膿,有這麼說話的嗎?這傢伙有幾分才氣,就是講話不中聽,吳鄉長氣得不往他臉上瞅,翻著要傳達的檔案,不搭理他。他一不留意,傷口處硌到椅子,痛得他齜牙咧嘴,他只好半個屁股搭在椅子上。人到齊,各部門主任彙報本部門工作情況,他心煩氣躁地聽完,也不強調了,直接宣佈散會,弄得端茶杯泡會的人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
看著散去的人群,他用手撐起沉重的軀體,向辦公室邢主任招了招手,邢主任走到跟前,他對邢主任說:“你讓袁所開張四萬元據,到我辦公室來,我上午把事情處理一下,準備在家休息兩天,縣裡有緊急事,你打電話到我家,下午程書記回來,你和他說一聲,講我身體不舒服。”
邢主任看他走路艱難的樣子,體貼地說:“不行,我現在讓小孟送你回去。”
“不用了。”他擺了擺手,扶著邢主任下了主席臺,又一忍一忍地回到自己辦公室。
邢主任下了樓,直接到派出所,對著袁野笑嘻嘻地說:“你功夫真深,用什麼方法把吳鄉長思想做通了,他讓我通知你,開四萬塊錢據去找他。”
坐在袁野的對面胡進明一愣,眼也不眨了,不認識似地盯著邢主任,看他神情不像是說笑,隨即誇口道:“還說你倆同學呢,弄到今還不知道他功夫深啊!”
“沒辦法,真人都不露相。”袁野並不驚奇,只是沒想到撥款來的這麼快,老隊長的那一槍打出四萬塊,真打得英明和漂亮,他瞅胡進明、邢主任都望著他,也不點破,笑著說:“謝謝邢主任。”
“謝我沒用,我只是上傳下達。”邢主任有點想不通,平時倒小瞧了這位同學的能量,事情成了,是人家的本事,不管黑貓白貓,逮到老鼠便是好貓。
“邢主任不能安排撥款,安排喝酒不成問題。”胡進明伸著腿。
“胡指導,我大問題解決不掉,喝個酒還行,就怕你謙虛。”邢主任看袁野遞煙,搖了搖手,臨出門催促,“吳鄉長身體不舒服,下午不在這兒,你們趕快把手續辦掉。”
袁野讓張俠開了據,從抽屜摸出公章蓋上,便上了二樓,他見財政所周所長在吳鄉長辦公室商量事情,掉頭準備等會兒再來,吳鄉長瞧見了他,扯著嗓門喊:“袁所,怎麼不進來?”
袁野跨進門,笑著說:“我看你們在忙。”
他把印泥未乾的據遞上去,吳鄉長掃了一眼據上的數字,拿筆就批。
他批完字,抬頭望著袁野說:“袁所,我們鄉鎮是靠借債過日子,就這四萬塊錢,我們還沒出處,以鄉設所是全縣統一舉措,我們勒緊褲帶,也要擠出這筆錢。”
袁野心裡道:不是你勒緊褲帶,而是鬆了褲帶才有這筆錢,嘴上卻說:“感謝黨委政府的關心。”
吳鄉長將據遞給坐在對面的財政所周所長,說:“正好周所長也在這兒,你看這塊經費怎麼安排?”
周所長聽說撥四萬塊錢已很驚奇,一瞅據上批的字是:同意付。他白天走路碰到鬼似的看了看袁野,又看了看吳鄉長,因為吳鄉長和他有過約定,同意報就是暫不報,同意付就是現在付。他哭喪著臉,一副楊白勞被逼債的樣子,說:“吳鄉長,你也不是不知道,賬戶上沒有這筆錢了。”
吳鄉長盯著矮胖的周所長,看穿他心思似地說:“不行,從哪兒挪一下。”
袁野很討厭這個傢伙,鄉長都同意了,你還打什麼壩子,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懇求道:“周所,我也理解你的難處,我們是等米下鍋,地皮搞下來,沒錢給老百姓,老百姓反悔,到時候我們不好搞。”
“我儘快安排,保證你這塊。”周所長肉墩墩的臉掛出困難相,似乎袁野不是要錢,而是要在他圓臉上剜一塊肉。
“周所長籤個字。”袁野深諳財政所的彎彎繞,鄉長批的發票、單據,所長不在上面簽字,會計便推脫沒有錢。
周所長又瞟了瞟吳鄉長,他一反常態,正笑意融融地望著他,似乎在瞧熱鬧,他琢磨吳鄉長不是被他錢彈炸倒,便是上面有人壓下來,他抵著面也無退路,在據上籤了字。袁野拿著據說:“你們在這兒忙,我先走了。”
吳鄉長為了打消周所長的疑慮,推託道:“上面人打過招呼,這筆錢省不掉。”
周所長眉骨都是空的,當然不會傻乎乎問是誰,點著頭說:“撥了也是一樁事。”
他內心極不平衡,暗自猜疑上面人的來頭,估計至少在副縣長以上,不然這個鐵公雞不會這麼爽快,自己小姨子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