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徹天跟著她停住腳步,望著她的側臉,他輕易的看到她的害怕。
她在怕什麼?她心裡到底藏了多少事?他好想好想挖掘她的所有。
“會冷?”他緊握她的手,想藉此驅走她的害怕。
該說她善解人意,還是和他心靈相通?
唐海菱懂他的好意,她暫且拋開一切顧忌,感受著他的溫柔,並將他的體貼窩進心裡,對他淺淺一笑。
兩人走進公園,在一角坐了下來。
“桂婆是個怎樣的人?”唐海菱開啟話匣子。
“和善、慈祥。”石徹天把張桂蓮看得比雙親還重,“我生下沒多久就讓她帶,她看著我學走路、說話……在我的成長中,給我滿滿的愛。”而他的父母親永遠做不到這些。
“你跟桂婆的感情就相當於我跟奶奶的感情。”唐海菱瞭解他對桂婆那份更甚於親人的感情,“若沒有奶奶,我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現在。”在她受到欺凌時,奶奶總是替她擋去一切困難。
若沒有奶奶,我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現在。石徹天不懂她這句話的含義。
我多希望她永遠都這麼有活力。他想起晚餐前李玉梅說的這句話,兩句串在一塊,似乎可揭開某個令人不快的故事序幕。
望著她變得憂鬱深遠的眼睛,她的故事成了他極欲收藏的東西,但他不想逼她,或許也是想緩緩自已對她那種厘不清的莫名狂熱吧!
唐海菱的思緒難逃記憶無情的侵襲,她忽然覺得冷,不自覺地用手環住身體,寒意卻無法減少一分。
石徹天伸手摟住她的肩,輕輕將她拉近自己,他願意給她溫暖。
唐海菱沒有拒絕,全然放鬆的靠在他肩上,此刻她不想再有所壓抑。
“你覺得我是怎樣的人?”她幽幽的問道。
一些骯髒、難聽的字眼,隨著記憶向她席捲而來——
她流著跟她媽媽一樣骯髒的血液!
賤人生的女兒同樣是賤人!
才十歲就一副嬌媚樣,長大一定跟她媽一樣到處勾引男人!
我們容不得她這個小賤人在鄉里!
我們鄉里有她在的一天,就不能安寧!
這小賤人,一定要把她趕出去!
唐海菱的舊傷口再次被掀開,這麼多年了,她一直任憑痛楚蔓延,甚至強迫自己忘了痛的感覺,但此刻的她,好想有人來為她吹吹傷日,減輕她的疼。
不自覺的,她緊靠身旁的人。
石徹天欲說的話在她挨進他懷裡時,咽回喉嚨,他感覺到懷裡的身子在發抖。
“很冷?”他雖如此問,卻直覺的知道她並不是因冷而發顫。
唐海菱搖了搖頭,手抓住了他的衣襟,彷彿在大海中看見浮木般緊抓不放。
她對母親的模樣根本一毫無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