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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當兵才知道自己的骨頭硬不硬,當兵才知道什麼是孬種和英雄。”別人看來或許覺得厲行被特種大隊訓瘋了,自己找罪遭。其實不然,對於那樣的生活方式,對於那種訓練強度,他已經完全適應。一旦停止,反而不習慣,覺得空。

也就從那個時候起,厲行重新端起了槍,不止在能見度很底的情況下練習射擊,還堅持以心臟計算目標移動的速度。因為心跳影響射擊精度,厲行每次都把握住開槍的最佳時機——兩次心跳之間的一秒鐘。

記得警隊集訓期間,進行臥姿裝彈夾訓練時厲行小露過身手。對於他創造出的匪夷所思的成績,參訓隊員佩服得五體投地,但他們並不知道當時厲行根本就是一般發揮。就在剛剛和夜亦交手時,厲行不止在行進間射擊擊斃了兩名特種大隊狙擊手,更是在跑動間拉動槍栓,直接將子彈塞進槍膛,整個過程用時兩秒,基本上違反了自然科學規律。

這不僅僅是速度問題,更是對射擊精度的挑戰。要知道,厲行奔跑的速度相較常人已經是出奇的快了,而換上子彈後又迅速射擊,在完全沒有瞄準的情況下一槍命中狙擊手,動作的艱難程度可想而知。

所以說不是厲行的視力恢復了,而是他射擊時不單單以眼去判位目標的位置,而是用心。什麼叫心眼合一,應該就是他這樣的境界。當然,心眼合一背後又付出了多少心血,沒有親身經歷的人,沒有發言權。

厲行不會和夜亦深說這些,將目光投向遠處,他說:“醫生說沒有恢復的可能。”依當時的情況,眼睛沒報銷已是萬幸。他早已接受事實。

視力達不到狙擊手的標準,射擊精準度超越狙擊要求。

“判官”的代號,厲行當之無愧。

夜亦不願卻不得不承認,他服了。

被狙擊步鎖定判定“陣亡”的夜亦此時已退出演習,無法指揮。坐在草地上,目光望向戰火紛飛的白城方向,他以半感慨半傷感的語氣說:“今天這一仗是我十五年軍旅生涯敗得最徹底的一次。”

厲行站在一邊,任由額頭的汗水一滴滴落下來,他沒說話。

紅軍的兩名狙擊手繼續參加戰鬥,密林間,惟有厲行與夜亦席地而坐。

耳麥裡,先是傳來駐守355高地掩護安基等人攻城的邢克壘的聲音,他向指揮官報告說:“特種大隊出動了‘鐵軍’小隊,開始組織衝鋒。”

接著是赫義城冷沉的聲音,他命令:“鐵軍?我赫義城沒領教過!吃掉他!”

邢克壘的嗓音低沉醇厚,他應:“明白!”

遠處,槍炮聲持續,撼動了整個戰場。

直到一枚象徵演習結束的紅色訊號彈騰空而起,訓練基地終於恢復了安靜。

沉默被夜亦打破,仰躺在草地上,他提及了一個和軍演完全無關的話題:“知予哪裡不好,怎麼你就是不肯接受她?”

厲行側身,神色平靜地反問,“你覺得賀熹哪裡不好?憑什麼我就一定要舍她選別人?”

好與不好,向來不是衡量愛的標準。

一道沒有答案的問題再無法繼續下去。

夜亦無言。

對抗結束。導演部的判定結果隨後下來,不無意外地,殲滅了特種大隊整整一個分隊,最終控制了白城的紅軍五三二團和藍軍模擬部隊,勝!

聽到訓練場上驟然間響起的歡呼聲,厲行笑得很淡定。

忽然就想給賀熹打個電話。

只響了一聲就被接起,賀熹甜糯的聲音傳進耳裡,厲行聽到她柔且急地喚:“阿行。”

莫名地,心在這個瞬間軟得不行。

厲行彎唇,不自覺放柔了語調,他問:“肩膀還疼不疼?”

然而聽到的不是疼或不疼的回答,而是賀熹壓抑的哭聲。

那端的她,忽然泣不成聲。

她此刻的眼淚為何而落,厲行何嘗不懂?

柔軟的心房泛起澀意,他溫柔地哄她:“傻丫頭,我打電話是報喜的。好了,別哭了,聽話。你不哭的話我告訴你件事,好事呢,想不想聽?”儘管面上表現得平靜,可親手打敗夜亦,厲行還是興奮的。卸下矜持,他想說給賀熹聽。

賀熹卻對他的所謂好事充耳不聞,只是哽咽著低低地喚:“阿行……”

厲行以慣常堅定的語氣應:“我在。”見她哭得傷心,他心疼了,轉而哄她:“在家嘛,沒出去亂跑吧?這次表現不錯,口頭嘉獎了……”

這邊,厲行褪去戰場上的冷硬哄著賀熹;那邊,紅藍兩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