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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我哪有那麼兇!你說,我很兇嗎?兇不兇?”

厲行縱容地笑著。這時,門外響起一道清甜的女聲,牧可探進半個小腦袋替他回答:“很兇!”

賀熹被突然插進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如果不是被厲行摟著,險些從他腿上跌到地上。

意外於牧可的到來,更懊惱光顧著“打架”忘了鎖門,厲行苦笑,“嫂子,你怎麼來了?”其實他真正關心的是,你來多久了?

賀熹的小臉紅得不行,她動作利落地從厲行身上爬下來跪坐在沙發上,雙手無意識地搓了搓身上的迷彩服,才恢復了些元氣批評道:“嫂子你怎麼那麼不厚道呢,偷聽啊。”

牧可撇嘴:“我才不稀罕偷聽呢。我是來告訴厲參謀長一聲老楊班長給你準備了晚飯,提醒你別忘了帶上媳婦兒過去吃。還有,明晚賀泓勳請吃飯,後天政委安排。行啦,我的任務圓滿完成,回家睡覺。”

等牧可走了,賀熹問:“你都告訴他們啦?”

厲行實話實說:“還沒來得及全軍通報。”卻不自知個人的小習慣已經洩露了他的心事。原來,厲參謀長有個特點,他心緒不佳時,軍帽的帽沿就會壓下去,那是火氣一觸即發的前兆。而他心情大好時,喜歡把帽沿上翹,俊顏上容光煥發的樣子。細心的政委寧安磊發現後告訴了賀泓勳。

沒心思細究政委是如何知道的,厲行理了理賀熹寬大的迷彩服:“走吧,陪我吃點飯。”

看看時間,賀熹不高興地批評:“你怎麼還沒吃飯啊,這都幾點啦?不愛惜身體,生活作息混亂!身為首長,你怎麼不以身作則呢?”

厲行解釋:“寫預案忘了時間錯過了,平時不這樣。”忽然想到什麼,他扳想臉反過來訓她:“挑食的毛病算是改不了了,晚上吃那點貓食,明天哪來的力氣訓練?”

賀熹心裡暖暖的,面上卻跳腳:“敢情你還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啊,怎麼我的一舉一動你都瞭如執掌?”

厲行的神情是很平靜的樣子,然而眉宇之間流溢位的果敢和堅毅卻是軍人特有的,也昭示出六年來他的成熟與成長,賀熹聽到他以警告的口吻說:“不想被收拾就給我老老實實多吃點飯。等訓練結束我就帶你去稱體重,少一斤一巴掌。”

其實他不是沒吃,而是擔心她吃不慣部隊大食堂的飯菜才給她開小灶的吧?發現他的良苦用心,賀熹明亮的眼睛澄澈得彷彿映得出世間萬物,她提議:“我們比賽吧,看誰吃得多。”

厲行失笑:“撐壞了我還心疼,不幹。”

賀熹笑得糯糯地,握緊了他寬大的手掌。

早就過了吃飯時間,機關食堂裡很安靜,老楊班長見參謀長領著女朋友來了,熱情地說:“嫂子快坐,今兒嚐嚐老楊的手藝。平時就參謀長一個人過來吃飯,我都不瞭解自己的廚藝了。”然後不等賀熹說話,轉身進廚房端菜去了。

雖然清楚部隊裡就這樣,無論未婚已婚的都叫嫂子,可賀熹的臉還是燒了起來,她小聲問厲行:“不是機關食堂嘛,怎麼就你一個人來吃飯,其他人呢?”

厲行給她倒水,順嘴回答:“團長他們都是有家的人,‘後勤部長’一召喚就都回去了,所以平時基本上就我一個人在這吃飯。”

後勤部長?反應過來是指嫂子們,想到平時他形單影隻地坐在空曠的食堂裡用餐,賀熹心裡湧起心疼。

半生熟27

上弦月西墜,賀熹與厲行去魚塘邊散步。柔和的月光灑在地上,他們牽手漫步在水塘邊。一陣風吹過,賀熹長長的發輕輕拂過厲行的臉,別樣的溫柔,使人心醉。

沉默由賀熹打破,偏頭看著厲行的側臉,她眨著黑亮的眼睛說:“給我說說你在特種部隊的事吧。”

其實厲行也是同樣的心情。彼此錯過的六年,她復讀的煎熬,她考入警校後四年艱苦的訓練,以及她生活的點點滴滴,厲行都迫切地想要知道。

迎視她盈盈如水的目光,厲行的記憶被拉回那一段如同煉獄般的生活。

透過層層選拔,厲行一行四百六十五名戰士坐著那種蓋著帆布的軍車,在完全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的狀態下,在山路上顛簸了十二個小時到達了訓練營。直到六年後的今天,訓練營的具體方位,厲行也不知道。他惟一清楚的是,訓練營位於一位荒涼的大山之中。如果不靠近,良好的偽裝讓人都很難發現那裡是軍營。

為期三個月的集訓,他沒有名字,沒有軍銜、只有編號。每天頂著個光頭和戰友們不停地輕裝跑、負重跑至少二十公里。晚上躺在床上,全身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