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在醞釀淚水的眼睛,厲行的心軟得不行,她難得的脆弱讓他控制不住地攬她入懷,將她小小的後腦扣在胸口,他以一種能使人心安的口吻保證:“不會!”
肩膀頓時垮下來,竭力按住淚腺的賀熹如同需要撫慰的孩子一樣伏在厲行懷裡,冰冷的小手本能地抓緊他的衣服。
就在厲行陪賀熹等在急救室外時,蕭熠已在路上。
之前與賀熹的電話被莫名切斷,他打過去又無人接聽,蕭熠顧不上招呼朝他走過來的幾位客戶,只以眼神示意他們玩得盡興,轉身進了電梯直接到地下停車場。
車子飛馳而去,身後急速倒退的A城新建的世紀大樓在夜色下愈發朦朧。
途中,沈明悉的電話打進來,蕭熠接通後聽他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說:“這邊出了點亂子,賀小姐和警察起了衝突,顏小姐受了驚嚇。”
“什麼?”蕭熠以為聽錯了,隨後又聚緊眉心急問,“她人沒事吧?”
“沒事。”厲行離開後,在嚇得夠嗆的顏玳嘴裡問不出什麼後,沈明熟第一時間找人確定了賀熹的安危。
懸起的心回落,蕭熠說:“我馬上回來。”
“賀小姐被人帶去了市醫院,那條拉布拉多中槍了。”
蕭熠罵了聲“操”,切斷電話的同時抬眼看向倒車鏡,手上猛打方向盤。車子在馬路上劃出一條長長的橫線,直接轉向。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當醫生宣佈拉布拉多犬因送來及時搶救過來時,蕭熠匆忙趕到。待看清賀熹身旁站著的人是前不久才發生不快的厲行時,他的臉色很不好看。
不避諱地握住賀熹的手,蕭熠問:“黑猴子沒事吧?”
厲行聞言一愣,表情是極罕見的茫然。
沒有注意到厲行的異樣,情緒尚未恢復的賀熹回握蕭熠寬大的手掌,搖了搖頭。
蕭熠鬆了口氣,手上用力把她往懷裡帶,寵愛地說:“傻樣兒,嚇壞了吧?”
回想黑猴子中槍的情景,心有餘悸的賀熹誠實地點點頭,皺鼻子的小動作讓她透出幾分孩子氣。蕭熠輕笑,摸摸她的頭髮算是安慰:“你也嚇壞我了,沒事就好。”
儼然把拉不拉多犬視為親人的賀熹是真的嚇壞了,別看她受傷腿傷半夜疼醒都沒掉一滴眼淚,可今夜突發的事件卻令她不自覺表現出軟弱的一面。當她親眼目睹黑猴子因自己而中槍,“死”那麼冰冷可怕的字眼在她醒過來的瞬間就跳進了腦子裡,她忽然就蒙了。
心有餘悸的賀熹哽咽:“我真怕它,死了……”
罕有的濃情依賴的口吻,令蕭熠更加心疼,他柔聲安撫她的恐懼,像父親一樣慈愛地哄她:“不怕不怕,都過去了,沒事啊。”
等情緒完全平復下來,賀熹才注意到厲行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清冷的空氣裡,殘存的僅僅是他擁抱她時耳畔均勻的呼吸。賀熹什麼都沒有說,可她眼裡一閃而逝的奇怪而遙遠的目光,還是被蕭熠捕捉到了。
安頓好黑猴子,想留在醫院的賀熹被蕭熠強行送回了家。然而賀熹並不知道,在她回到家時,五三二團的訓練場上意外地出現一道身影,起初跑得不快,苦行僧一樣一圈一圈不停地跑,漸漸的,速度越來越快,玩命似的挑戰生命的極限,奮力向前。
站在窗前,加班的寧安磊皺眉:“幹什麼呢這是,搞夜間訓練?訓練強度超出常規,身體吃不消啊。”
抬高手腕看了下時間,賀泓勳不急不緩地說:“不要緊,他受過高強度訓練。”
目光追隨著那個瘋跑的身影,然後看見幾名本該睡下的年輕參謀也出現在訓練場上,跟著那個身影跑了起來。由於距離太遠,賀泓勳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但看錶情應該是在勸那人停下來。
結果在意料之中,那個身影彷彿吃了稱砣鐵了心地要跑死,對屬下的勸阻不止充耳不聞,反而加快了速度,遠遠地把別人甩在了身後。
牢牢看向細雨中奔跑的身影,賀泓勳皺眉。意識到寧安磊要下去,他才轉身抓過衣架上的訓練服穿上,搶先一步出門。
沒有勸阻,也沒有怒吼,賀泓勳只是奮力衝到訓練場上,與那個身影颮起了速度。
雨漫天漫地下,模糊了視線,訓練場上兩抹挺拔的身影就這樣追逐著奔跑,奔跑……
狂奔,只剩狂奔……
終於,情緒到達臨界點,賀泓勳放慢了速度,給厲行超越的機會,然後在後面不輕不重地給他後頸上來了一下,接著,影子順勢滑倒。
幾名年輕參謀跑過來,把他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