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不好了,不好了!”
花愷心神陡然一散,那縷波動自然也跟著消散,還把半截身骨震得隱隱發麻。
微微有些氣惱,但是看見來人那惶急的表情,也顧不得叱責。
來人就是花宅裡僅有的三個下人中的一個,負責看門、打理庭院的老安。
花愷皺眉問道:“安伯,怎麼了?”
“公子,不好了,有一隊軍兵把咱們花宅都包圍了,那個、那個……”
老安只是個出身卑微,連名字都沒有的普通人,哪裡見過什麼陣仗,在門前見到的那一幕早把他嚇壞,花愷追問,他吞吞吐吐都說不出個所以然。
花愷乾脆不問:“帶我去看。”
“哦哦!”
……
半刻之前。
一隊身著明光甲,肩披玄色大氅的騎士出現在花宅門前,身後還跟著一隊隊手執長槍的軍士。
一個騎士上前幾步道:“將軍,末將等業已查清,駱逆等賊便藏於此宅中。”
當頭一個頭戴銀盔,左肩上有一個銀色虎咬,面目冷硬陰鷙,目光在花宅門前掠過,舉手一揮:“圍起來!一隻蒼蠅都不許放出!”
一隊隊手執長槍的軍士魚貫而出,將整個花宅前前後後圍得嚴嚴實實。
“叩開大門!”
門裡老安聽到動靜,疑惑地開啟一條門縫,看到門外的情景頓時嚇得老臉煞白,也虧得他這把年紀沒有白活,還能想到去報信,掉過頭,急急忙忙地就往裡跑。
叩門的騎士見狀,回頭看身銀盔將軍:“將軍,要不要抓起來?”
“將軍”冷聲道:“讓他去,甕中之鱉,誰都跑不了。”
說著帶著一隊騎士下馬,踏入大門。
“帶人去搜查,一草一木都不許放過,掘地三尺,也要將人給本將找出來!”
“是!”
花愷跟著老安,張德順和焦大也跟在身後,沒走多久,就碰見了一群肆無忌憚在宅院裡搜查的軍兵,所過之處一片狼籍,沒等他質問,那些軍兵見到他,就已經圍了上來,一圈長槍將他團團圍住,怕是他再敢動一動,就要被捅成馬蜂窩。
花愷本身心志堅韌,哪怕初臨此界時,第一次直麵人命的催殘時才心志失守,留下了憾疚,他至少也敢向那對自己來說窮兇極惡的山賊揮起屠刀。
而在那之後,他的心志更越發堅定,眼前這些刀兵還嚇不到他。
只是陰著臉,心中恚怒。
任誰莫名其妙地被人強闖進家裡來,大肆搜查甚至破壞,還對自己刀兵相向,都不可能有好心情。
面對這麼多軍兵,他還有怒發不得,否則這些人估計不會對他客氣。
心念電轉間,正在尋思著自己究竟哪裡攤上了事,周圍軍兵豁然分出一條道,一個頭戴銀盔、面目冷硬陰鷙的將軍在一群身穿明光鎧,肩披玄色大氅的甲士簇擁下,大步走來。
這將軍兩眼深凹,哪怕面無表情也顯得猶為陰鷙,陰冷的目光在花愷幾人身上掃過,高凸的眼眶上的眉毛微皺,頭向一個明光甲士微偏。
那甲士立即稟道:“將軍,此人是剛到洛陽不久的商人,旬月之前開了家酒樓,喚作‘花樓’,不是什麼重要人物,應該與駱逆無關。”
將軍冷哼一聲:“哼,有關無關又豈是你說了算?全都拿下!押入大牢,嚴刑逼問!”
甲士連忙躬身應是,對著軍兵一揮手,立即一隊軍兵如虎狼一般直接將花愷等人扣住,更將刀槍架在脖子上,粗暴地用力一壓,想要將他們壓跪地上。
“慢著!”
雖然刀槍臨身,花愷依然下意識地抗拒,但這些軍兵的力量根本不是他能抵抗得了的,心念急轉間,他只知自己不能跪,更不能就這麼讓人押走,否則只怕立時便生死不由己。
急切間只能大聲喝道:
“這位將軍,敢問在下所犯何罪?竟讓將軍不惜私闖民宅,更以刀兵相向,我大唐立法,素以禮為本,何時變得如此野蠻?況且聖人尚言‘不教而誅是為虐’,將軍哪怕是要殺人緘口,也得讓在下死個明白吧?”
這個時候的花愷除了動嘴,什麼也做不了。
別說這些不知深淺的甲士和這個為首的將軍,這些軍兵就能讓他死得不能再死。
反抗是必死無疑,一個小商人的身份沒人會在意,或許裝得像個儒門士子、讀書人的身份可以讓人高看一眼,起碼有個開口的機會。
“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