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這樣,小兄弟,這物件我先放在貴處,你且放老道歸去,拿了銀錢再來贖如何?”
夥計一看,老道手上是一根平平無奇的石條,約一指長、兩指寬,色澤青灰,這東西他一眼就認得出,就是普普通通、隨處可見的那種山石鑿出來的。
小夥計看看石頭,又看看老道,再看看石頭,瞬間感覺到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小臉都氣紅了:“你個老頭!我敬你是個道長,你這一身髒兮兮的也讓你進來吃飯,你吃白食也罷了,還想弄塊破石頭糊弄我,走!跟我見官去!”
老道當然不肯去,也急得臉通紅。
“哎呀,莫急莫急,小兄弟高抬貴手,這小尺是老道隨身之物,雖不值甚錢,也是老道心頭之物,輕易捨棄不得,必不會賴了你的,咱好好說,好好說……”
兩人在這拉扯,也引起了其他客人的注意,有人瞭解情況後,看著老道手裡的石頭也是一陣好笑,也跟著說起老道的不是來。
兩個紅臉,一個氣紅,一個羞紅,一時僵持不下。
花愷看了一陣,也覺得有些好笑。
他這酒樓用的人全是直接簽了身契買來的,這小夥計自然也是,不說忠心耿耿,至少在簽下一紙契約後已經是榮辱與共,也算是自家人,處事是稚嫩了些,可也是一心向著自家的,他當然不會偏向外人,不過這也不算什麼事,再鬧下去憑白讓人看了笑話。
“行了,小四。”
花愷直接走了過來。
“咦?見過公子,”
小四見到花愷,像被欺負的小孩見了家長,臉上一喜:“公子,這老頭要吃白食!”
“我知道了,你先放開,拉拉扯扯的像什麼話?”
“哦。”
小夥計委委屈屈地鬆開老道。
老道見到花愷,渾濁的雙眼一亮。
“這位公子可是此地東家?老道真不是故意賴賬啊……”
花愷抬了抬手:“行了,我都看見了,這次就算了,老道長你走吧,下次再來,再補上就是了。”
倒不是他喜歡當冤大頭,這老道士雖然看起來很落魄,但也不像是個無賴之徒,而且年紀也不小了,花愷也不是沒有惻隱之心,左右不過是一頓飯而已,他還虧得起。
“公子!您千萬別相信這老頭,他可是喝掉了整整兩瓶琉璃釀!他腰裡葫蘆還裝走了一瓶!”
小四差點蹦了起來,一臉著急地想提醒花愷,讓他別這麼敗家。
花愷對著老道兩眼一瞪,所謂的琉璃釀,其實是他讓人弄出來的高度蒸餾酒,這屬於穿越者標配,他往腦子裡“灌”東西的時候怎麼可能會落下。
與這個時代的酒最大的區別,就是酒液清澈透明,他自己又靠玻璃“發家”,已經對琉璃有了很深的“感情”,所以乾脆直接叫琉璃釀,倒也名符其實。
重點是他弄出來的酒雖然受限於這時的技術不是那麼好,可也是四十多近五十度,相比於這時代的幾度十幾度的酒,照這段時間來看,一般人基本是一杯就醉,他自己也喝不了多少。
兩瓶就是兩斤酒,這老頭是酒缸成精嗎?
老道一見情況不對,趕緊道:“哎呀,公子真是好心腸,老道真是謝過了,不過這吃白食的事老道不會做的,乾脆這樣……”
老道一副凜然大義、你便宜佔大了的模樣,將手中那塊破石頭直接塞花愷手裡:“吶,這石尺就送予公子了,不必推辭,老道先走一步,他日再來光顧!”
說著直接轉身掉頭,一溜煙地跑了。
花愷愣愣地看著手上的破石條,臉抽了抽,默默消去之前認為這老頭不是無賴的念頭,攔住了要追出去的小四。
既然說算了就算了,三瓶酒而已,雖然在酒樓裡賣得昂貴,其實成本並不高。
搖了搖頭,剛想轉身回去,門口又忽然傳來一陣陣吵嚷聲。
才剛走了個老無賴,又發生什麼事?
花愷納悶。
走出門口,他就明白了,也驚到了。
一個稱得上是巨型的壯漢,正舉著他放在酒樓門口的那隻萬斤石鼎,還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在街上來回走動,引起一陣陣騷動,一群群的人圍觀驚歎。
這特麼是哪裡來的變態?
“譁……”
“這壯漢好大的力氣,這麼大的石鼎莫不有數千斤?”
“整整萬斤!這石鼎我知道,是花滿樓外的那隻,這漢子怕是要大賺一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