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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平湖又生波(上)

“威——武——!”

“啪!”

堂威喝過,包拯一拍驚堂木,肅聲道:“堂下所跪何人?”

兩小童被嚇得躲進年輕婦人懷中瑟瑟發抖。

這倒並非包拯有意,而是此時律法如此,如遇訟事,無論告與被告雙方都要先過忍受肉體與精神的雙重壓迫,堂前下跪、堂上威嚇,以顯律法森嚴。

年輕婦人拉著兩小童盈盈下拜:“民婦秦香蓮,叩見包大人,他們是民婦子女,春哥和冬妹。”

包拯沉聲問道:“嗯,秦香蓮,鳴冤鼓不可妄動,若無冤情,當要問你擅動之罪,少不得要你受一頓皮肉之苦,你可知曉?”

秦香蓮道:“民婦知曉。”

“既如此,你有何冤情?可有訴狀?”

秦香蓮微一遲疑,想起那少年湛然的眼神,最終還是才從懷中掏出那張紙,遞給衙役。

衙役將狀紙呈上,包拯開啟後,只見紙上獨有一個冤字,眉頭頓時一皺,只是掃到左下角那兩個小小的落款,面色一凝,抬頭看了堂下秦香蓮一眼,目光再落回紙上,若有所思。

一旁的公孫策見他出神,低聲提醒道:“大人?”

包拯回過神,又讓衙役將狀紙遞給公孫策,以兩人多年默契,只是相視一眼,便明白了各自想法。

包拯不動聲色,向著正心中惴惴的秦香蓮道:“這訴狀是何人所寫?你可知如此作為,是在戲耍本府!”

秦香蓮臉色一白,急道:“不是!只因民婦身無分文,兼之所告之人勢大,無人肯為民婦書寫訴狀,是一位少年郎路過垂憐,才為民婦寫了這訴狀,想是他年少,不知這些規矩,卻是一片好心,包大人只請怪罪民婦便是,與他無關。”

“哦?你說那人是一少年郎?”

秦香蓮惴惴道:“是。”

她本還害怕包拯要追究那少年和自己的罪責,心中萬分後悔將這不像樣的狀紙拿了出來,卻見包拯話鋒一轉,並不再提此事。

“你方才說要告之人勢大,你且說來,你所告何人?”

秦香蓮聞言,盈盈雙目中閃過一絲悲憤,悲聲道:“民婦所告之人,便是當朝附馬,陳世美!”

包拯目光一驚,與公孫策對視一眼,沉聲道:“你告他何罪?”

“民婦告他拋妻棄子,停妻再娶,不孝父母,欺君罔上!”

秦香蓮滿腹悲屈,淚隨語落,一字一句,滿是悲恨。

此言讓堂中之人皆驚,包拯雖也驚駭,面上去並不露出,只是手邊驚堂木一拍。

“啪!”

“大膽!那陳世美乃今科狀元,又是駙馬之尊,豈容你要告便告?你究竟是何人?與駙馬又是何關係?既要告他,可有憑證?若無分說,本府當要問你誣告皇親之罪!”

秦香蓮此時已無畏懼,面上如梨花帶雨,悲聲道:“包大人,民婦乃是他結髮妻子,春哥與冬妹便是他親生骨肉……”

又取下抱在懷中的包袱,從中捧出兩尊靈牌:“這是便他棄養家中不顧,活活被餓死的父母雙親靈位!”

“娘,嗚……”

兩個小童年紀極幼,尚對人事懵懂,只是見孃親哭泣,擠入她懷中,也跟著哭起來。

“秦香蓮,你且莫哭泣,你雖言辭鑿鑿,但本府卻不能只聽你一面之辭,若無真憑實證,你要本府如何信你便是駙馬的結髮之妻?”

包拯連番逼問下,其實對秦香蓮的話產並沒有幾分懷疑,他斷案多年,不說神目如電,一雙眼下,能忠奸立辨,卻也有幾分心得,這秦香蓮言真意切,不像虛言,只是她所說又太過駭人聽聞。

別的也就罷了,這公主尚駙馬,又豈是兒戲?不將他身世來歷查得真真切切,再經層層篩查,是根本不可能的,但若說皇家知道他已有妻室,還要將公主下嫁,事關皇家臉面,那更是斷然不可能。

這秦香蓮所說為虛便罷了,若是真的,恐怕就很不簡單了。

那篩查過程中,所經上下各方,牽扯極廣,若說有人能上下其手,連皇家都欺瞞過去,也絕不是區區一個出身寒門的狀元能做到的。

能做到這點的,只能是位高權重之人。

再說那訴狀上落款之人也並非常人,他雖年輕,包拯也不信他會隨意行事。

與公孫策一對視,顯然都想到了這其中牽扯,只是這些東西也只他們知曉,倒不好明說。

秦香蓮滿腹哀怨委屈,悲聲道:“包大人莫非以為民婦虛言扯謊,要攀附皇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