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正中天,此時的明月澗中,清澈的山泉自洞頂飛流而下,銀色的清輝自此灑落。
飛瀑流泉,明月映照,真正應了明月澗這個名字。
這等清幽絕美的景色,練霓裳卻全無心去看。
雖然在這石洞中住了不少時日,洞中也只有她和花愷孤男寡女,可實際上並不曾有半分綺色。
平日裡花愷這個在練霓裳眼中,極為神秘的男人,除了用一些古怪的方式,為她恢復容貌,其餘時間只是悶頭修煉。
而練霓裳也同樣只是獨自練劍調息,除此外,其餘時間卻是坐在洞外,看著漫山遍野的龍爪血蘭花海,不言不語就是一整天。
兩人各行其事,只是偶有交談。
但今日,練霓裳沒有練功,也沒有發呆,只是站在洞內,緊皺著一雙英眉,看著盤膝坐在潭邊的花愷。
這時候的花愷樣貌極其嚇人,一張俊臉上,忽青忽紅。
臉色發青時,陰氣森森,青光透體而出,映照得半邊石洞青光濛濛,四周寒氣逼人,水潭上冒著絲絲冷氣,猶如置身幽冥。
臉色變紅時,熱氣逼人,全身紅光大放,一陣陣熱浪中人慾昏,原本冒著寒氣的水潭,竟漸漸沸騰起來。
青紅變幻交替,使得石洞中如入冬夏,迴圈往復。
練霓裳知道他是在以自身一門神功,強練《指元篇》和《驚神指》,只是今日的動靜比往常要大得多。
她至今想不通,這人從哪裡學來這麼多武功,全是她聞所未聞的,還都是玄奧高深,天下少有的絕學神功。
她更想不通的是,一個人得有多麼驚才絕豔,才能一人身兼數十門神功絕學。
尤其是這數十門絕學中,九成是內外兼修的玄妙武學。
要知道武學一道,非是兒戲,想學就能學的,就算有驚天才學,一學就會,可學得越多,越容易走火入魔。
他又是怎麼令得這麼多絕學並存,卻毫不見隱患。
不過,若是他眼前所使這一門,自稱乾坤大挪移的武功,真有他所說般神奇,倒是真有可能做到。
這門武功實在是一門古今罕有的神功。
在她的見識中,也只有十絕中的兩人,移花宮的邀月憐星兩位宮主的絕學——移花接玉,與這功夫有些相似。
但也只在運勁使力的法門之上,有些相似的奧妙,移花接玉卻沒聽說過,有如這門乾坤大挪移一般,對自身潛能的激發有如此神效。
這武功也並非只是運勁使力的法門,更能御使體內五行,顛倒陰陽二氣,有著一法通,萬法通的莫測玄奧,實是包含了天下大半武學道理的寶典。
練霓裳心中思緒紛亂。
這時卻見花愷忽然全身劇顫,青紅交替越加頻繁急速。
讓她看得是驚疑不定,心下擔憂
也只有花愷自己知道,他體內的真氣,正如山洪暴發一般,沿著驚神指執行的經脈穴位,洶湧肆虐而過。
若非他精元強盛,體魄強大,又身具金剛不壞神功,再以乾坤大挪移之這力搬運疏導,換了別人,只是這股肆虐的真氣,就能讓他半身殘廢。
真氣肆虐之下,他左邊臉頰,經左肩,過左臂,直至左手食指末端,都產生了劇烈的痙攣,急劇顫抖不已。
強忍著痛楚,極力疏導著那股浩大洶湧的氣勁。
這股氣勁,是他以指元篇中悟出的發勁之力,御使自身的純陽功力,卻想不到會暴發出這麼可怕的力道。
只是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他不得不順勢而為,強行蠻幹。
“轟隆隆!”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驚雷般的巨響,並非是真個有響聲,而是從他精神中透出的巨響,洶湧的氣勁,盡數向著左手食指匯聚湧入。
這一剎那,花愷感覺到自己身中有什麼東西豁然碎裂,似乎有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吸扯著他全身氣力全數湧入。
不自禁地抬起左臂,伸出食指,閉著眼睛,看也不看,往身邊一塊數尺見方的巨石上一指點去。
“噗!”
“噗!”
接連兩聲悶響,整根手指盡沒入巨石,勁力更是透指而出,將巨石整個洞穿,餘力未消,無形指力穿透巨石,指射入洞內石壁,留下一個指頭大小的平滑窟窿,黑幽幽深不見底。
這時花愷才睜開雙眼,汗透全身,前胸起伏不定,大口喘著粗氣。
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
看向一旁,卻發現練霓裳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