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牽著白馬,笑嘻嘻地四處逛來逛去。
花愷也拖著小黑驢,笑眯眯地跟在身後,悠然四顧。
八成是熊孩子之前的行為,讓集市上的商販都認為他是個缺心眼,拿著家裡大人的錢財出來敗,一個個都盯著他。
熊孩子也不在意,他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因為這外面可比以前待的地方好玩多了。
笨蛋比聰明人多,長得醜的也比長得俊的多。
走了挺遠,他那修長如墨的雙眉才忽然一皺,臉上現出疑惑的神色,轉過身,卻見剛才那個買馬的書生正笑眯眯地牽著毛驢,緊緊跟在他身後。
“喂,書生,你跟著我幹嘛?”
書生?
花愷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這身打扮,說他是道士也行,說他是書生也沒錯。
心思一轉,便露出無害的笑容,拱手作揖道:“這位小弟此言差矣,子曰:大路通天,各走一邊。小生也是正好小兄弟同路罷了。”
子有這麼曰過嗎?哪個子?
熊孩子有這麼一瞬間閃過疑惑,他學過的東西很多,可唯獨沒怎麼讀過書,當然分辨不出來。
不過這不妨礙他認定眼前這傢伙是一個酸腐書生。
“書呆!我警告你,再跟著我,小心老子手起刀落,把你這張小白臉劃成大花臉!”
他年紀不大,口氣卻不小,一口一個老子。
熊孩子掏出一把匕首,惡狠狠地比劃了幾下。
“哎呦!”
花愷“大驚失色”,被“嚇”得倒退了好幾步。
熊孩子得意大笑。
花愷臉色蒼白,拂袖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十足一個酸腐書生模樣。
“哼!”
熊孩子得意地一昂首,似乎並不將他放在心上,眼珠子轉了轉,手伸入懷裡掏了掏,像是撓了撓癢,動作非常不雅,然後嘿嘿一笑,就掉頭繼續在集市上閒逛起來。
這小子就跟個四處點火的熊孩子沒什麼區別,極不安分,走了沒多久,忽然看到人群中有一個白衣少年。
這少年無論穿著長相,都與周圍人格格不入,遠遠站在一邊,似不屑與人為伍。
熊孩子不免多看了他兩眼,他掃了跟在身後的花愷一眼,似為能在這種地方見到這樣俊秀的人物所驚,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不過只是轉瞬即逝。
然後又看向熊孩子,見他也在看自己,一雙大眼瞪著他,熊孩子朝他笑了笑,便移開目光,少年卻毫無表情,熊孩子便朝他皺了皺鼻子,做了個鬼臉。
少年直接撇過臉去,根本不理會,再也瞧熊孩子一眼。
熊孩子當即就怒了:“神氣什麼,你不理老子,老子也不理你!”
他故意說得很大聲,分明是想引起少年注意,但少年充耳不聞,絲毫不理睬。
熊孩子眼珠子一轉,看到少年身邊有一個攤子,擺著許多首飾珠寶。
這些東西他一眼就能瞧出真假,全是些贗品,只等著冤大頭上門挨宰。
但他還是笑嘻嘻地走了過去。
蹲在攤前,拈起了一支綴著拇指大滾圓珍珠的首飾:“這個賣不賣?”
“喲,這位小少爺好眼力!這珍珠可是件寶貝。”
商販是一個矮胖子,笑起來身上臉上的肥肉都跟這草原上的長草一樣,風一吹就起浪。
他剛才早見到了熊孩子買馬的經過,這時見他送上門來,哪有不狠狠宰上一刀的道理?
熊孩子只是笑嘻嘻道:“說吧,多少?”
“呃……四……五、七……一百兩!”
胖子忍著發痛的良心,咬著牙喊了出來。
“嘿嘿,你這價錢不對。”
熊孩子這話讓胖子不驚反喜,來了來了,傻小子剛才就是這麼送錢的。
但他接下來的話卻讓胖子如被一盆涼水般潑下:“你這珠子是假的。”
“你……你胡說!我這珠子怎麼能是假的?”
“嘿嘿,老子從兩歲開始就拿珍珠當彈珠玩,珍珠是真是假,老子只用聞一聞就知道。”
胖子小眼睛不停地轉,心裡暗罵這小子怎麼突然精明起來了?
面上不由委屈道:“那就……六十兩?”
熊孩子搖著手指:“你又錯了!真的珍珠,只要從海里撈起來就有,假的珍珠,卻要花費許多功夫去做,做得這麼像,那就更不容易了,自然該比真的值錢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