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俞三俠已經臥榻多年,就算治好了,一時半會兒又哪裡動得手?莫不成要我等等上一年半載的?還是說張真人也要親自下場不成?”
空智黑著一張臉說道,他剛剛因為那個神秘少年高手丟了好大的臉,如今是一點好臉色都無。
剛才張三丰離去他們沒有阻攔,那是因對上張三丰他們誰也沒有信心,如今張老道自己離去,還帶走了那個神秘莫測的少年,正好隨了他們的意,自然要趁機逼進。
宋遠橋道:“武當七俠同進同退,一體同心,我俞三弟雖臥榻不起,可我武當還有人,隨便尋一人來,讓俞三弟點撥一二,就當做是他替身,與我等一同應戰,你們要七人出手也好,十二人出手也罷,我等都只有七俠出陣。”
空聞心下暗自思忖,認為為他不過是為保全“七俠”的威名而已,武當派除了張三丰與七俠,他也沒聽說有什麼了不得的高手,那個所謂的七截劍陣,他也並不是很相信,如此一來,他們三僧對上七俠都能至少保持個不勝不敗,再加上三個並不比七俠後幾位稍弱的圓字輩弟子,這對陣已經是有勝無敗了。
於是開口道:“好吧,既如此,那便由我少林七僧會武當七俠罷。”
他卻不知,武當確有真武七截劍陣,哪怕只有六俠,也能穩勝少林眾僧,再加一人,只是為了俞岱巖而已。
宋遠橋抱拳道:“那就請諸位大師稍侯片刻,我去尋我三弟,讓他選個傳人指點一番,以補足七人之數。”
六俠各自相視一眼,便要走入內堂。
“不必了。”
這時,一個沉穩洪亮,卻略帶一絲沙啞的聲音傳來。
眾人還只是略微奇怪,六俠卻都是猛然一驚,相視一眼,都能看到各自眼中的不可思議之色。
剛離去不久的張老道和那個神秘的少年高手正從內堂走出,而他們身後,由兩名道童,正攙著一個藍衣大漢緩緩走出,這大漢面貌方正有威儀,臉上一層青黑茬,讓他顯得有些滄桑頹廢。
“三弟!”
“三哥!”
見了這大漢,六俠接連發出狂喜的驚呼。
“這、這這……怎麼可能?”
除了六俠陷入狂喜中,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原本高大,卻因為多年癱瘓顯得略為臃腫的身影。
武當三俠俞岱巖,當年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絕頂高手,為人俠義豪邁,在場少有不識之人,哪裡認不出這藍衣大漢便是那個義薄雲天的俞三俠?
他不是四廢盡廢,無法動彈了嗎?
雖然這藍衣大漢仍然需要兩個道童攙扶才能勉強行走,可確確實實是手腳完好,能動能走了。
那個神秘少年真就把他給治好了?
這……才過了多久?不到一盞茶時間吧?
他們寧願相信俞岱巖壓根就沒有殘廢,也不相信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一個癱瘓的廢人能下地行走。
他們正陷入懷疑人生的階段,而武當七俠卻正是狂歡之時。
“三哥,你、你怎麼……?”
莫聲谷忍不住激動地問出來。
俞岱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那個微笑不語的公子哥模樣的少年,眼中光芒隱動,又對莫聲穀道:“七弟,此事稍侯再說。”
再看向少林眾僧:“少林諸位高僧,既要向我武當七俠討教,俞岱巖又如何能置身事外?不用他人代我,我要親自出手!”
“阿彌陀佛。”
空聞口誦佛號:“俞三俠傷體得愈,實在是可喜可賀,只不過……”
他上下打量了下俞岱巖:“俞三俠傷體初愈,又如何能動手呢?”
“三弟,莫要衝動。”
“是啊,三哥,你這身子,怎能急著動手?還是選一個弟子來替一替吧。”
面對師兄弟的勸阻,俞岱巖雖心知是事實如此,卻怎麼也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他殘臥病榻十年,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竟然還能重複健全,若非他心志堅韌之極,早就自我了斷。
今日天下群雄齊至,明顯不懷好意,若他仍是廢人一個,哪怕不願,他也只能暗獨自怨忿。
但奇蹟去發生了,他又怎願再像個廢人一般,只能躲在陰暗之地,無所作為?
“俞三俠。”
花愷突然出聲道。
俞岱巖對於這個讓自己重獲新生的少年是極為感激,竟是微微掙脫道童的攙扶,抱拳欠身:“花公子再生之恩,岱巖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