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雄飛和談靜聽到他的話,心中一沉。
平頭一行卻不明白他的意思。
這小子一直神神叨叨的,於是平頭就想再懟他一下,話剛到嘴邊,卻吞了回去。
原本這地方就是人跡罕至,不知從何時起,好像除了他們這一群人,就再見不到半個人影,還起了一陣濃霧。
似乎這裡根本不是遺留在鬧市之中的村落,而本就是一個荒山中的野村,籠罩著層層濃霧之中。
但此刻,這個“荒山野村”那古舊、寂靜無人的老街上,卻突然響起了一片喧鬧。
伴隨著一陣歡快的喜樂,一個大紅色的八抬大轎,緩緩從濃霧中走出,突兀地出現在街上。
轎伕穿著大紅色的綢衫,伴著歡快的喜樂,踩著歡快的步子,大紅轎子隨著一上一下的晃悠。
前後簇擁著兩排紅衣人,頭戴喜冠,腰間繫著長長的紅綾。
這是一個送親隊。
如今復興傳統民俗、文化的口號喊得人盡皆知,出現這種傳統的送親隊也並不奇怪。
吹著嗩吶,敲著鑼鼓,揮舞著紅綾,搖頭晃腦,很是喜慶。
但是凡事都有個前提。
當這喜慶的一幕,深更半夜,出現在“人蹤絕跡”的“荒山野村”中,那就不會讓人覺得喜慶,反而是毛骨悚然,膽子小點的,估計都要嚇得魂不附體了。
平頭中年還真不是個膽小的。
“嚯!現在的人結婚,還有這麼傳統的,還真有點意思啊。”
“不過深更半夜地出來送親,這誰家風俗這麼奇怪?”
也許真的有這種奇怪的習俗,但是眼前這一隊人,絕對不是因為習俗,才在這深更半夜裡出現。
送親隊邁著歡快的步子,吹吹打打,晃晃悠悠地在街上行進。
“咱都給人讓讓路。”
平頭中年揮手道。
這時,送親隊中跳出幾個紅衣人,笑嘻嘻地跑了過來。
“我家小姐今日大婚,各位都是親朋好友,我家小姐特讓小的們來邀請幾位到府上喝杯喜酒。”
紅衣人臉上塗著厚厚的粉,慘白慘白,嘴上抹著紅紅的胭脂,腥紅腥紅。
“這不好吧?”
平頭剛說了一句話,就被紅衣人架著。
其餘人也同樣被一群紅衣人一擁而上,架著半擁半推,隨著送親隊一起走去。
花愷沒有動,任他們擁著往前走。
談靜臉色已經變得很蒼白,見花愷沒有什麼動作,也強忍著不讓自己尖叫出聲。
向雄飛眼中閃過一絲驚駭,看了一眼花愷,面上也沒有動聲色。
走了一會兒,他們發現送親隊走的,就是他們剛才走過的路。
到了那條河邊,卻忽然發現河上原來是有一道石橋的。
走過石橋,沒多久,便見一片燈火通明,前面竟然有一座古色古香的莊園府第。
就像是古裝劇中那些富貴之家。
已經有許多身著紅衣的丫鬟、家丁排列整齊,候在門前。
平頭中年就算是再遲鈍,這時也覺出不對來。
這破地方除了破屋殘垣,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一片精美的古建築?
還有這麼多的丫鬟家丁,之又不是封建社會,難不成在玩cos嗎?
“請新郎下轎——!”
一個紅衣人在這時站在轎旁,拖長著聲音喊道。
紅衣轎伕壓下轎,有丫鬟過來掀開轎簾,從裡面扶出一人。
轎中坐著的竟然是新郎,而不是新娘,而且這新郎頭上還掛著紅巾。
紅衣人又一聲高叫:“新郎過門——!”
穿著大紅喜服的新朗,動作似乎有點呆滯,就像木偶一樣,被兩個紅衣丫鬟扶著,緩緩邁過大門。
“喜宴已備下,請貴客們進府,喝喜酒,觀禮啦!”
一行人被簇擁著往府中走去,平頭等人想掙脫,卻發現這些紅衣人的力氣大得很,完全掙不開。
向雄飛看向花愷,花愷微微點了點頭。
他自覺若是此時發作,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但同行的人,可能一個都逃不了。
他雖然不可能有為他們犧牲的大仁大義,可不到萬不得已時,也絕不願意讓他們在自己眼前出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很快,他們就被簇擁著,來到一處雕樑畫棟、古色古香的廳堂。
鏤刻的牆,雕花的梁,大紅的圓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