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氣長河!”
“這不可能!”
“啊啊啊——!”
斑斑點點的熒光源源不絕地從虛空之中浮現,匯聚成流,如長河涌動,從九天之上衝刷而下。
將那尊偉岸大帝刷入長河之中。
如同無數人齊聲慘叫匯成一道,淒厲詭異之極。
那神聖端莊無比的帝顏也變得猙獰扭曲,周身一道道神光繚繞,明滅吞吐,無數人影在其中掙扎扭曲。
隨著長河的沖刷逐漸黯淡、消逝。
“元聖娘娘救我——!”
這尊大帝在至純至大至剛的正氣長河沖刷下,本已金光黯淡,身影不斷扭曲。
這一聲慘戾呼喊之下,卻是突然停滯了。
天地間不知從何方傳來一陣陣仙樂妙音,高不可見的神殿穹頂,本是一片混混沌沌,煙雲滾滾,此時卻有一隻大手從其中探出。
那是一隻無暇的玉手,只看一眼,就讓人目炫神迷。
那隻無暇玉手上,還託著一朵金色蓮花,緩緩從混蒙煙雲的天穹中探出。
膚泛月華,蓮生金輝,遍灑天地。
伴隨著仙樂,還有一陣陣妙音響起,似乎是天地間的大道之音在共鳴,又似是無數信男痴女、人間眾生在虔誠頌唱。
“天母運合,玉闕真仙。清寧宇宙,仁慈而憐。從善者奉,逆我者亶。人間祀仰,天地齊年。”
花愷看著那隻玉手,聽著頌唱妙音,臉上竟漸漸現出迷醉、虔誠之色。
“唵——”
突地憑空響起一聲梵音,胸中傳來來陣陣熱流,花愷猛地清醒過來,神色駭然。
反應過來,看向旁邊的大鬍子,只見他雙眼緊閉,手捏印訣,嘴唇喃喃急動:“般若般羅蜜,般若般羅蜜,般若般羅蜜,般若般羅蜜……”
看他雖有些艱難,卻暫時抵抗住了那種可怕的無形力量。
還未來得及思考剛才喚醒他的那聲梵音和熱流從何而來,便見那隻無暇玉手上的金色蓮花緩緩飛起,落於那大帝頭頂虛空,點點金輝漫空灑落。
那本在正氣長河中苦痛欲狂的大帝,竟安定了下來,扭曲的帝顏竟變得安寧無比,本已黯淡的繞身金光竟又重新煥發。
那隻無暇玉手玉指輕捻如蘭,緩緩向那手持書卷的光影輪廓撫去,就像撫去花瓣上的露珠,輕柔無比。
可玉指未至,那光影輪廓卻是猛地黯淡了,頭頂那道正氣長河的流動也遲緩了許多。
眼看華仲道的殺身成仁、捨生取義便要為山九仞,功虧一簣,花愷眉頭微揚,手中一緊,正要有所動作,突地又聽到了那聲梵音。
“唵——”
花愷驚訝地發現,胸中一陣陣發熱,一件物事從懷中飛出——一個錦囊。
那是當初所遇見的那個自剖心腹,被人棄屍荒野的老僧。
他心感其佛法修為,還為其誦經超度,而後其屍自燼,化為舍利。
那百十顆舍利,便裝在那錦囊中,一直隨身攜帶。
如今看來,那老僧果真不同尋常,所作所為,也不是無因無由,而是早有算計。
一如他當初所見,其屍身所燃琉璃淨火,錦囊在一朵透明潔淨,不染雜色的火焰中化為虛無,露出了其中的舍利子。
百餘舍利也在無色火焰的焚燒下,傾刻化作五彩琉璃液,緩緩流淌,似在虛空中勾勒著什麼。
是那老僧!
一如他當日所見,破舊單薄的僧衣,滿面風塵,兩道一指多長的灰白長眉耷拉在枯瘦的臉頰兩側。
老僧在空中回過頭,看著他微微一笑,輕輕點了下頭,便又轉回,望向天上那隻無暇玉手。
雙手合什,長眉飛揚:
“南無……阿彌陀佛——!”
宏大的佛號,如晨鐘幕鼓,響徹虛空,老僧緩緩於虛空緩緩跌跏而坐,虛幻的身影竟漸漸化實,變作黃金般的質地。
片刻間,已化作一尊高逾百丈的黃金坐佛。
果真是法在紅塵,佛在人間!
“唵——”
“萬法唯心,慈航普渡!”
金佛唇啟開闔,梵音陣陣,佛掌豎起,作無畏印,緩緩向那無暇玉手按了出去。
那光影輪廓撫去的無暇玉手頓時一滯,月華微黯。
金佛佛掌似乎給“她”帶來了麻煩,輕輕一招,便將那尊大帝頭頂的金色蓮花招回手中,月華重輝。
那光影輪廓卻早已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