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所困的凡夫俗子。
她走出來時唐文斐站在原地沒有動,似乎還在沉思什麼,等她走得很近很近他才抬起頭朝完美無缺地笑了笑,“下來了?”
那笑是一如既往勾魂奪魄的笑容,在明明滅滅的燈火映照下,有種屬於夜晚獨有的神秘瑰麗,這一刻,他好像還是平日裡的那個他,調皮的、妖孽的、霸道的唐文斐,可是平日裡的唐文斐怎麼可能連她近身都沒有察覺?
“嗯。”顧芷晴木木地頷首,對著他就想起剛才那尷尬的一幕,讓她不知該如何應對他。人嘛,是不應該知道得太多的,身負太多秘密的人好累,心累,特別是當這些事和你重視的人有關。
“你怎麼不待在車子裡等我?”要是他不出來他就見不到讓他心痛疾首的父親和同父異母的妹妹,而她也不會聽到這些不該聽到的事,只能說一切都是冥冥中早有定數。
“沒,就是剛好碰見幾個熟人所以下的車,聊了幾句你就出來……”唐文斐接過她手裡特意為晚宴準備的華美精緻的小包包,抓起她的手轉了一圈,和她十指緊扣踏著夜色走向地下停車場,“我們回家吧。”
這一夜是星期五,便是回家梳洗完了過了深夜也不改週末的事實,而難得的雙休日,正是這對情侶的纏綿繾綣夜。
許是受到了來自父親和蕭藍的刺激,又許是顧芷晴終於擺脫照顧了兩個星期的齊楚生,今晚的唐文斐在床上的瘋狂程度和賣力程度上了一個等次,直把顧芷晴弄得哇哇大叫就是不肯罷手,最後還不是兩人都累了他才停下來。
晚上荒唐了幾回,唐文斐把她抱在懷裡坐在床頭,顧芷晴則有點脫力地靠在他身上沒動,聞著他身體那股熟悉的沐浴露香氣,她感覺很寧靜,好像一隻長期的漂泊的小船終於找到停靠的港灣,要是現在他點上一根菸,大家俗稱的事後煙,說不定可以直接拍下來到電影院放了。
“寶貝,你說我以後會是個好爸爸嗎?”深沉的夜裡,房間被黑暗籠罩,她貼著他胸前的肌膚快要睡著時突然聽見他說了這麼一句,人頓時就嚇醒了,他……他不會是突然想要個孩子吧,他們可沒結婚呢,敢未婚先孕她這輩子都不用回家見爺爺了……
“你……你想幹什麼?”要冷靜,千萬別亂來啊,她很想對他喊這麼一句。
“我有說想幹什麼,瞧你嚇得,該不會是你想要孩子心虛吧?”黑暗中她沒看得清唐文斐的表情,就他的語氣聽來,不難猜出他鐵定又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顧芷晴炸了毛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可接下來她就惱不起來,“聽說是不是好父親這事是有遺傳的,我怕我遺傳了我爸爸的劣根性……”
聽他這麼說完,顧芷晴掐他的手定在半空,轉而放到他背上,如同安慰一個孩子那樣輕輕拍打起來。
“我挺害怕的,不是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麼,萬一我真遺傳到不該遺傳的東西怎麼辦?”說著,唐文斐低頭去看她,他的眼睛很深邃,在這缺乏光線的環境下對上去尤像一個無底洞,黑得能把人的靈魂吸進去,就在她快要迷失在他那片迷離的目光中時,又聽他幽幽地道:“今晚的事你都聽見了吧。”
沒有質問沒有指責,他只是一句無比平靜的話足以把她釘在了原處,面部表情完全僵硬在面上,不知該作如何反應,其實他並沒有責怪的意思,這本來就不是什麼秘密,日後真結婚了他還是得告訴她的,但在顧芷晴看來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唐文斐這人夠開朗的,卻不等於沒有陰暗面,正如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存在一樣,有光就會有影子,何況是他這種家世顯赫的紅二代,背後的陰暗比旁人來得深重一些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唯一沒想到的是每每想起他的雙親,她的定義總是“悲慘”兩字,從來沒有是如此難堪,並且是在如此難堪的情況下得知了他身世的秘密。
“你說呢,你說我會不會跟他一樣?”唐文斐微微一哂,反過來拍拍她腦袋安慰她,這傻丫頭就是喜歡杞人憂天。
被她一拍,顧芷晴的腦轉數突然快了一圈不止,剛才想的話立刻衝口而出:“怎麼可能,你是你,他是他,根本不一樣。”
“……但即使是兩個人,我和他是父子關係的事不可能改變。”
“那又怎樣,你們兩個人的生活環境生存方式完全是兩回事,絕對不會的!”
“可是我怕……”
顧芷晴左手環著右手擁著他,是換作平日唐文斐開心得足以把笑容掛上一整天的姿勢,然而現在誰都沒有心思去注意這種事了,她聽得出他語氣裡有點哀傷和無奈,而這種哀傷是不該出現在這個如同阿波羅那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