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道不懷好意的目光直眉瞪眼的射來,饒是魔童是囂張直接慣了的人,也不禁身子一縮。
我幾乎本能的就大聲道,“不是他!”我說這話當然沒有證據,但我又女人的本能。我知道,絕不可能是魔童的。
可我說出了這種辯解的話,等於是引火燒身,眾人又把目光移到我身上,好像一把把小刀似的,要剝掉我的人皮,看看我骨子裡究竟是狐狸精,還是可恥的奸細。要知道,十四山除了魔童和我,並沒有新的外來人。
“不是她。”這次,倒是忘川說話了。
他根本沒看向我,手指輕輕撫摸著桌上的茶盞,表情很冷,可我的心卻熱乎乎的。他信任我!他信任我!這事實就足夠我偷偷喜悅的了。而他了話,十四山就再不會懷疑我。我雖然受了代天者的恩惠,可確實沒為他做事呀。
“原來啊,那數十萬天兵不是要防禦,也不是為了抓捕漏洞之魚,而是等先天罡氣被破,然後就來攻山。天庭還真是大手筆,動用了幻海之水,還擺出這麼大陣仗,這算是看得起我們十四山嗎?”平馬流引開話題,因為這個時刻多說無益,更不是抓姦細的時機,那隻能令人心更加不穩,不利於眼前的大戰。不過這番話,他說的頗有點神采飛揚的意思。
“管他看得起、看不起!”霍炎一揮手,“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必等到先天罡氣被破了,現在就籌劃一番,殺將出去,打他們個措手不及。難道躲著不動,等他們甕中捉鱉嗎?說不定殺了代天者,幻海之水告破,十四山和保護罩還能安然無恙。”
“霍爺說得對!”他一說完,立即有人上來激動的附和。
霍炎看向忘川,問,“六天尊,你怎麼說?”
“不可。”忘川搖搖頭,“幻海之水形成的銀雨是承載了法力的,現在籠罩於十四山之上,但倘若我們的人出去,雨勢就會跟著長出,如臂使指,非常靈敏。而為了防止被腐蝕,我們必要以自身法力保護自身,那樣就無暇他顧,天兵們只需遠處放箭,我們就無力回擊,和活靶子一樣。”
“六天尊,那要怎麼辦?您就下令吧。”一個將領道。
忘川站了起來,衣服肩膀處被銀雨腐蝕的地方還破損著,可卻絲毫無損於他的高貴尊嚴。他漫不經心的微笑,仍然帶著嘲弄和輕蔑的態度,哪怕是面對天庭的重兵圍剿也是一樣。
“擺陣!八荒六合乾坤陣。”他淡淡的說,“在現在的情勢下,一動不如一靜。既然天庭擺出要全殲我們的架勢,我們乾脆以逸待勞,以陣法滅了大數天兵,然後再分股突圍。以少勝多、被困突圍,這種仗我們打的還少嗎?慌什麼。等我們找到新的落腳地,等本尊集齊四大神器,這洪荒界的天,也要變一變了。”
他身上天生有一種力量,讓人不由自主的臣服聽從。所以決定一出,眾人沒有反對的,立即圍在一起,就著一張羊皮地圖,研究起具體作戰方案和突圍後的碰頭地點來。
到這時,忘川很少說話了,只靜靜聽著,偶爾提點兩句或者做下決定。我站在大廳的角落裡望著他,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崇拜?仰視?心疼?擔憂?都不是,卻又都是,胸口似塞得滿滿的,彷彿不跟他說幾句話,整個人都要炸開了。
生於和平年代的我,從沒有親身經歷過戰爭,現在我要親眼看他上陣,看到血流成河的場面,我害怕又緊張,非常的。
“快走吧。”魔童拉了拉我的手,“哼,居然懷疑我會死奸細。如果我真是倒好了,那我就一個殺掉忘川,讓它不能指揮,十四山還不就完蛋了嗎?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我還懂。一群白痴!”
我低下頭看魔童,頭一回這麼嚴肅認真的說,“我不許你胡來,暗中下黑手,聽到沒有?我保證過他不會在你當俘虜期間殺你,可我也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他!”
………【第八章奸細】………
我說的堅決,連我自己也預想不到的堅決,魔童更是意外的看著我,“你還說你不喜歡他?鬼才信哩。”
“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反正我就是不容許任何人動他一根指頭~!”我咬牙切齒的,略一抬頭,似乎有兩道目光越過眾人的身影,溫潤的投在我身上。
“好吧,隨你。”魔童有點生氣,“那我先走了,免得他們的作戰計劃不頂用,到頭來有怪在我的身上,說我偷聽,說我是奸細,總之不是他們自己的錯就好了。”
我無語看著魔童的身影消失,最終也離開了流水居。我倒不是怕被冤枉,是怕在那裡攪了忘川的正事。這是什麼當口了?我才不會像言情小說中的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