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心頭有把刀子劃過似的,一種看不見的疼痛自全身蔓延開來,每一細胞,都泛著疼。
他高大的身軀僵滯著,全身緊繃,凝著她的眸子深暗沉鬱,極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李詩雨在他沉鬱的氣息裡抿緊了唇,心裡有些怯,卻不肯低頭,倔強的仰著小臉,惱怒地與他對視。
四目相對,冰火交融。
空氣裡,火藥味在兩人間蔓延開來。
不知過了多久,靳時才打破沉默,壓抑著怒火,生硬地說:
“詩雨,就算我卑鄙,也不能成為你接受顧正廷的理由。”
李詩雨眼眶一下就紅了。
心頭忽然湧起一股熱潮,來熱兇猛地漫過她鼻端,漫過眼眶,眼前那人英俊的臉龐,變得模糊。
她狠狠咬牙,哽咽而絕決地說:
“靳時,我接受任何男人,都和你沒有半分關係。”
話落,李詩雨用力地抽出手,將他狠狠一推,拉開門,跑出了會議室。
靳時眸子裡一片沉寂,眼前是她含淚的眼眸,腦海裡,她絕決的話語迴盪著。
可是她的人,已經跑沒了影子。
她接受任何男人,都和他沒有半分關係,是啊,三年前,他們就沒關係了。
是他親手把她推開的,那個時候,他正查到一些當年的事,無法從仇恨中走出來,卻又無法忘記她,於是,他用了手段,逼她和他在一起,
但後來,她懷上他的孩子時,他卻讓她打掉,當時,她肯定是傷透了心,才會不惜一切離開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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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轉餐廳裡,輕緩的音樂流淌,周圍用餐的人低聲交談。
李詩雨選了一個臨窗的位置,二十幾層的位置,透過透明玻璃窗看出去,可以欣賞附近一帶的夜景,天際月朗星稀,城市霓虹閃爍,退卻喧囂後,有一種寧靜的美。
她剛喝了一杯水,顧正廷就帶著小李子來了。
一看見她,小李子臉上頓時綻放欣喜的笑,撲進她懷裡歡快地喊著“媽媽,我好想你。”
說完,又在她一邊臉頰上重重地親了一口,眸子晶亮的望著她,興奮地跟她講今天在學校發生的事:
“媽媽,我今天受表揚了,老師誇我聰明。”
李詩雨眉梢眼角滿滿的全是溫柔愛意,摟著兒子,看著兒子笑,聽著兒子說話,她心裡便柔軟得像是一汪湖水。
這三年來,與其說是她陪著小李子成長,不如說是小李子陪著她度過那些傷心難過的日子。
因為有小李子,她才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她纖纖素手撫過他精緻俊美的臉蛋,撫上他濃濃的眉,再往上,觸控他柔軟的頭髮,小李子很享受她的撫。摸,他身子軟軟的依在她懷裡,用稚嫩而驕傲的聲音說著:
“今天安安把一個女生弄哭了。”
“是嗎?為什麼呢?”
李詩雨好奇地問,眸光溫柔地看著兒子。
顧正廷拉開對面的椅子會下,招來服務生點了餐,笑容滿面的看著她們母子聊天。
小李子眨著眼睛,說:
“那個女生拽鸞兒的辮子,把鸞兒的辮子拽散了,正好被安安看見。”
“然後呢,安安打那個小女生了嗎?”
李詩雨見兒子停頓下來,眼睛亮晶晶地望著自己,知道他是等著自己問,從善如流的問道。
小李子聽她這麼一問,小臉越發的神采飛揚,繼續往下講:
“沒有,安安沒有打她,只是讓她把鸞兒的辮子紮成原來的樣子,還不許弄疼鸞兒的頭髮,結果那女生不會,就被安安嚇哭了。”
李詩雨忍不住想笑,她眼前浮現出安安那天讓吳菁菁道歉時的情景,他骨子裡散發出的那股霸氣和尊貴,連大人都為之震懾,別說一個三歲的小女孩了。
不哭才怪呢。
敢情安安是隻許自己欺負鸞兒,不許別人欺負她啊。
“後來還是鸞兒讓那個女生走,她才敢離開,安安好厲害,連我們老師都怕他。”
小李子眼裡閃爍著崇拜的光芒,他現在幾乎把安安當神一般來看了。他在國外都沒有認識像安安這麼神氣的同齡孩子。
李詩雨呵呵一笑,疼愛的親了一下兒子,才說:
“安安很厲害,咱們小李子也很厲害。”
“對,我也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