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都彷彿是在顫抖,無數玄奧線條連線在一起,環環繞繞,首尾相接。
噗一聲,顧硯的上衣全部爆裂開來,纏繞在他身體上的符文越發清晰,隱隱約約這五色符文連成整體,四色在外,只他眉心一點血紅猶如地獄幽火,漸漸壓住了其它所有符文的存在感。
饒是身邊狂風呼嘯,葉青籬都能感覺到那符文上散發出來的灼熱。
那是火焰的溫度,浮浮沉沉,鮮活跳躍。
葉青籬小心地將防護圈往身邊壓了壓,暗暗驚訝:“他五行獨獨缺火,身上怎麼還會出現五行符文?這一點火符佔地最小,卻偏偏佔據了他眉心最重要的位置,還能將其它四類符文的氣息壓制住,這是個什麼由來?”
一向大大咧咧的魯雲獸臉上竟露出了凝重之色,它緩緩後退,等離得顧硯又十丈距離時,才在葉青籬心念中傳出聲音:“他身上的氣息讓我很不舒服。”
“為什麼?”葉青籬問。
魯雲四肢微微伏地,這是一個類似於朝拜屈服,又像是隨時準備暴起攻擊的動作。
“我不知道,總之是很不舒服。”它咕嚕圓的大眼睛盯著顧硯一眨不眨,“你看他眉心!”
葉青籬仔細去看顧硯眉心符文的形狀,但見那符文長約一寸,寬約半寸,纖細的線條優雅舒展,中心之處猶如細藤般妖嬈扭曲。在符文的上端,飄伸出兩道分支,猶如虛化的羽翅,自那雙翅而下,散分出數道纖細長尾,彎彎曲曲,尾端不齊,好似一幅靈動的火畫。
顧硯裸露在外的肌膚已經全被符文佔據,叫人幾乎看不出他本來的容貌和膚色。只那眉心火符,鏤空著顯出了他額頭一小片白皙肌膚,兩相映襯,好似白玉生紋,其光輝灼人耳目。
葉青籬心頭一跳,總覺得這個符文出奇眼熟,仔細回憶偏又想不起是在哪裡見過。
她眨了眨眼睛,微一偏頭,卻見那火符之上紅芒忽然大盛!
葉青籬不得不微微眯眼,等她再睜開時,便見顧硯眉心的火符已然隱沒,而他身上其它四色光芒交替閃耀,終於完全掩蓋住他眉心顏色。
“魯雲,你認得這是什麼功法麼?”她在心裡輪番著問,“我記得他生氣的時候,會引發一種奇怪的氣息,像是火,但偏偏很冷,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麼火種?”
魯雲沒有回答,葉青籬等了片刻,驚愕地轉過頭去看它,卻見它四肢伏地,腦袋高高昂起,嘴巴張開露出了鋒利的獠牙,獠牙閃著寒光,似乎是在呼吸狂風。
“魯雲?”葉青籬眉頭又是一跳,她感覺到了魯雲的奇異狀態,它彷彿是觸動了什麼,又似乎是受到顧硯的影響,竟就這麼陷入到了類似進階的入定當中。之所以說是類似,是因為葉青籬雖然能看出到它是在入定,卻幾乎感覺不到它修為的增長。
一般來說,進階前的入定總是能帶動修為瘋長的,不然不足以使得修士突破屏障。
靈獸雖非人類,但也是走在修行路上的生靈。凡是修行者,都能被稱為修士。
狂風颳在魯雲身上,颳得它身上柔軟的長毛亂飛。偶有巽風之線近了它的身,劃不破它身上的厚皮,卻能劃斷它許多長毛。葉青籬擔憂起來,魯雲這副樣子分明是不知外事了。就算踏雲獸的肉體防禦能力很強悍,又能在這種狀態下堅持多久而不受傷?
萬一受到巽風所傷,它的進階會不會被打擾?
葉青籬幾乎就想立刻奔過去,先將魯雲收進長生渡裡再管其它。可是顧硯也在她身邊入定,這明顯是個顧此失彼的局面。
顧硯修為低,如果沒她防護,也許一個呼吸就會被巽風撕碎,魯雲修為高防禦高,就算沒她防護,也還能撐上一些時候——這個一些時候究竟是多久,她很難判斷,但葉青籬知道,自己等不起。
難道她要等顧硯醒來,能夠自己抵抗巽風了再當著他的面將魯雲收進長生渡裡去?
哪怕顧硯很難猜到她會有長生渡這樣的私人空間,她也不想冒這個險。
葉青籬只是思索了片刻,目光又輕輕從顧硯身上掃過。然後她便看見,這孩子身上的符文已經全部隱去,光溜溜的上身又顯出正常人類該有的模樣來。他的眼睛還是緊閉著,可身上的氣息已經穩定,更為突出的是,不論狂風怎麼肆虐,都不能再在他身上留下絲毫裂痕。
他的面板光滑,色澤溼潤,半點也不像是處在這樣風刀乾冷的環境下。
相比起來,葉青籬因為放開了靈力護罩,臉上手上早已被狂風颳得乾枯裂損,已無分毫豆蔻少女該有的模樣。
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