軼事。
葉青籬好奇地站在一邊,有些無所適從。她連著換了好幾個位置,都覺得自己跟周圍的人格格不入。
“葉師妹!”忽然有人歡樂迪招手,“過來過來,怎麼一個人站在那邊?”
葉青籬轉過頭去,只見一個面容可親的男子斜倚在一株修竹上,正滿臉笑容的望著自己,他穿著門派統一的藍袍,頭髮胡亂披散,渾身上下都洋溢著一股隨意憊懶的味道,不是那在熾炎宮中調侃過葉青籬的鄔有詩又是誰?
“鄔師兄!”葉青籬也有些驚喜,能夠在這裡碰到個認識的人,總比兩眼一抹黑要好得多。
她快步走過去,笑問道:“師兄可也是一個人在此處?”
“哪裡?”鄔友詩伸手對著小廣場,好像點麻花養一路點過去,“這不全是同門嘛,怎麼會是一個人?”
葉青籬微愕,正要說話,又見他摸摸鼻子,道:“就是大多都不認得,唉,那些傢伙全都不識得我老鄔的好處啊!”
這話聽得人直想發笑,葉青籬眼睛彎起,壓住笑聲道:“鄔師兄如此有趣,想必我崑崙同門都會以識得你為樂的。”
“那你樂不樂?”鄔友詩眨巴著眼睛,那神情竟如孩童般無辜,“你若是樂,為何要壓抑著笑聲,卻不大笑?你若是不樂,為何又要說假話騙我?我生平,可最最討厭不坦誠的人了。”
葉青籬“哎喲”一聲,連忙掩住嘴,忍了又忍才放開手道:“鄔師兄,此時此地,你若非要逗得我大笑,可不是害我嗎?”
鄔友詩嘿嘿一笑,得意非凡:“我老鄔生平最喜歡害人,師妹果然知我心意。”
葉青籬頓時哭笑不得,無話可說。
隨著陽光大亮,來到滄海樓前的修士也越來越多,不少人佔不到靠前的位置,便往竹林中走。不多時,這原本清幽的竹林裡頭也是喧鬧漸生,縱然大多數修士都很自覺地壓低聲音說話,可惜架不住人多。
鄔友詩忽然騰身一躍,猶如一隻大鳥般縱落在身後修竹的一根細枝上。那竹枝斜斜伸出,這麼個成年男子立在上頭卻只是微微幾擺,又自閒適端然。
“葉師妹,上頭風景好。”鄔友詩嬉皮笑臉地招手。
葉青籬有些擔憂:“不知今日開課的是哪位長老,師兄你這般……可莫要惹惱了他。”
“嗤……”鄔友詩笑得渾不在意,“擔心什麼,我家老頭子可沒那麼多臭規矩,他要是生氣更好,我就不修煉了,急死他。”
“今日講課的是尊師?”葉青籬心中羨慕:“能如此容忍徒弟跳脫的性子,那位師傅必定是個性情寬厚之人,這師徒兩人感情真是好,原來在門派中也能有這樣的師徒。”
“可不就是我家老頭子?要不是上次打賭輸給了他,這次要給他捧場,我才不來這裡浪費時間。”鄔友詩輕輕哼了哼,“葉師妹,你到底上不上來?”
另有修士看到鄔友詩站在修竹頂上,便紛紛指點議論開來。
“好大的膽子,就不知道他等下觸怒了講課的師伯要怎麼辦。”
“這人可真是想出風頭想瘋了,竟然作出如此大不敬的事情來。”
也有人羨慕:“不羈外物,我輩修道當如是。”
立即便有人勸說:“可千萬別學他,咱們修行也不容易……”
鄔友詩在修竹梢頭聽得這些議論,不但沒有露出半分不安的神se來,反而顯得顧盼自雄,洋洋得意。
葉青籬近來的膽子變大了許多,道心也越發堅定。此刻見得鄔友詩這般愜意,少年心性便被勾起,腳下一躍,同樣輕盈地踩上一根竹枝,便站到了鄔友詩的身邊。
“嘿嘿!”鄔友詩擠眉弄眼,“如何?這個位置斜對著滄海樓正門,又能有清風遠景作伴,可不是比擠在前頭處處氣悶要好上許多?”
“視野開闊,果然不錯。”葉青籬點點頭,只覺得經脈中的靈氣圓融適意,整個人也是 通體舒泰,心中便隱有所悟。
這時候通往峰頂的那條小路上由遠及近地傳來了張狂的歌聲:“百年痴狂不做人,千年打坐枉成仙。你道做仙還是人,我笑不如壺中醉!”
嗝——!
猛一聲響亮的酒嗝接在那歌聲之後響起,緊接著一股濃郁的酒香忽然籠罩住滄海樓周圍空間,然後有個青袍道人趴在一朵白雲上晃晃悠悠地從林間飛出,那朵白雲圓溜溜胖乎乎,半點也沒有修仙者雲頭該有的飄逸姿態,反倒是扭來扭去像個憨傻小丑。
一朵白雲當然不會真的擁有人類性情,賦予它性情的是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