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得促狹之極,葉青籬聽得耳根發紅,欲待回話,卻有些言辭無措,一時竟然口拙起來。
她修行到如今,從來就少有被別人搭救的經歷,此刻心裡的滋味便著實難言得很。不過現在不是彆扭矯情的時候,她看印晨話裡話外,是有要替她護法,為她爭取療傷時間的意思,便一咬牙盤坐下來,鄭重道:“多謝師兄了。”
一邊又暗地裡吩咐魯雲看緊點四周動靜,這才開始緩慢梳理起經脈中混亂的靈力來。
葉青籬自己的狀況自己清楚,以她現在的傷勢,確實必須要做一個初步治療,不然往後即便痊癒了,也難免會有損根基,而手太陰肺經和手陽明大腸經這兩條經脈到此刻已經基本在她的身體裡失去知覺,要想修復的話,更是難上加難。
她原本就不是什麼醫術高明之輩,大多數修仙者雖然都懂得一些自療的基本技法,可也僅限於此。
葉青籬同樣未曾有時間深入研究過此道,在這個時候也只能先暫且穩住傷勢。
她緊閉上雙眼,睫毛投下的陰影襯在蒼白膚se上,顯得他她往常秀雅清麗的面容平白脆弱了幾分。
印晨在旁邊饒有興致地看著,忽然輕輕一嘆,唇角又斜了斜。
巨大雲舟上的水月池邊,魏長老指點道:“這小子劍法不錯,有慧心。”
魯雲在旁邊有些焦躁地走來走去,用爪子點向那兩個魔修倒下之處,又低吼一聲。
魏長老也不管魯雲的態度,依然誇讚印晨:“留下那兩個魔修的屍體,且停留在近處,正是虛虛實實,禍亂旁人心神的好法子。“他拍著魯雲的腦袋,表情滿意,”那一招昨夜西風凋碧樹也使得很有三分神韻了。“
一六九回:二十八宿陣法
葉青籬只在原地療傷了摸約一刻鐘,魯雲就提醒她又有人過來了。
“先別動,籬笆。”她正要停止打坐,魯雲又趕緊道,“只過來一個人,看不出是什麼門派的,修為就在築基中期,印晨應該可以打發掉。”
葉青籬便放下心思,繼續梳理經脈。
她的外傷已經在印晨歸元返春術的幫助下好得差不多了,內傷則主要是傷在經脈上,另外心室裡面火氣旺盛,肺臟還有些破裂,使得她只能轉入內呼吸。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因為處理得還算及時,所以除去廢掉的那兩條主脈外,其餘經脈只需好生滋養幾日便能痊癒。至於那兩條被她強行震斷的木系經脈,要想修復便還需另尋高人相助。
葉青籬心底不無焦慮,擷英三陣她到現在還只走過一道,而以她此刻的身體狀況,要想獨力透過接下來的兩道考驗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但印晨現在特地留下為她護法也就罷了,下面的考驗葉青籬卻萬萬不能再依賴他。
“籬笆。”魯雲卻忽然道,“我剛才發現,這個迷宮通道的頂上是有符文的。”
“什麼?”葉青籬精神一振。
恰在此時,原本靜立在她身邊的印晨倏地一抬手,手中劍光只如清風般飛射出去,從右方十字通道而來的一個修士便被他輕鬆斬於劍下。
葉青籬雖然閉著眼睛,印晨殺人的動靜也非常之小,但那一瞬間外露的靈氣波動還是使得她在腦海中清晰勾勒出了當前的情景,迎面走來的那個修士瞬間生息消散,而他很可能在最後一刻都不知道襲殺自己的是何人。
印晨收回劍,低笑了一聲:“守株待兔果然要比悶頭直走安全得多。”
葉青籬心底一涼,修仙界的殘酷在此刻展現得如此直白無偽,哪怕是如印晨這般看似晨光初曉之人也不會在動手間有分毫手軟。
很多時候,生命的脆弱都超出人類想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中間甚至不需要任何恩怨或者利益來做理由。
又聽印晨笑道:“這路可真不好走,說不定過會兒一個不小心,我就變成別人守的兔子了。葉師妹,我們結伴而行如何?”明明是幫助關切的話語,從他口中說來卻顯得格外豁達隨意,真是面子裡子都給葉青籬留了個十足。
而他在此刻出聲打擾葉青籬的調息,也表明他認為兩人停留的時間已經是到了極限,現在應該要轉移位置了。
葉青籬睜開眼睛道:“印師兄,你可有抬頭看過洞頂?”
印晨一愣,立刻抬頭看去,就見洞頂的石壁上縱橫交錯著一些符文。
那些符文乍看起來凌亂無章,可仔細一看,竟有些像是天空雲海卷舒,令人一望之下心底立刻就開闊起來。
“這是?”他來回走了幾步,目光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