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悵惘者進入其中足下路路通達——魔鬼的世界,放大了慾望,禍亂了紅塵。
惜花宗既然光明正大地進了昭明城,駐紮到了崑崙老巢邊上,自然是要拿出點丅招牌的東西。
畢竟魔門樹大招風,又仇家遍地,就算崑崙派還講究點風度,不在這個時候以門派的名義找他們麻煩,底下一些零零碎碎的爭鬥卻是誰也管不著的。修仙者爭名爭利,也爭面子裡子,魔鬼巷在這個時候出現,既做足了噱頭,也正好轉移了許多人的注意力,算是個很有意思的東西。
張六在葉青羽身後戰戰兢兢地跟著,眼見她行走的方向越來越接近魔鬼巷,腳下不由就躊躇起來。
“你修為低微也就罷了,偏偏定力還這麼差……”張兆熙的斥責聲又恍恍惚惚在他耳邊響起“虧你當初信誓旦旦,只會說不會做,好你個張六,成心要我看不起你是吧!”
張六的肩膀微微瑟縮了一下,彷彿張兆熙此刻就在他身邊,正斜眼看著他,目光中盡是凜冽。
“我知道我很沒用,我也知道不應該。”他垂下了眼瞼,嘴唇顫抖著,聲音卻只能在自己心裡來回打轉,“但是我做不到,大哥,你從來都很強大,對你而言,想要的東西抓到手裡就是。你不會懂我的,你怎麼懂……”
然而不管這些話語在心中在怎麼徘徊,他終究無法衝口而出,就像此刻,不論他再怎麼想要繼續跟上去,他的腳步也還是不受情感控制,終於停在了原地。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身邊如川流而過,張六一個人清清冷冷地站著,心裡就好像是在被無數把剪子絞著。
他是有點痴,但還不至於傻到底。他知道面去不得,而他可以偶爾任性,卻不能因為這種任性就真的罔顧自己的安危。
心底暗暗一嘆,天se向晚時,夕陽緋染之下的少年終於放下輕抬的手臂,頹然轉身,一臉蒼白地逆著人流低頭走開。他一邊走一邊在腦海中反覆告誡自己,然後一遍遍地說著:“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我再不來看她了……”
“咦?”忽然一道清甜的女聲在張六身後響起,“那是什麼?”
張六原本便處在溫水煎熬中的心臟猛地一跳,立即就轉頭,“什麼?”
身後俏麗如煙雲的女子也驚訝地看著他,疑惑道:“這位師兄,你是在同我說話嗎?“說話間她微側頭,神情十分無辜。那一襲紫衫煙羅,不是青羽又是哪個?
“我……”張六才一出聲,立刻就反應過來,原來人家先前那一句話根本就不是對他說的。他這純粹是自作多情,自以為是了。他暗暗苦笑,知道自己是痴念不改,總盼著要跟這位青羽姑娘說上幾句話才肯甘心,所以做了這般沒臉沒皮的事情。
這些心思卻是不能說出口的,可憐張六的麵皮子實在太薄,一點點連邊都沒擦到的賊膽就叫他漲紅了臉,羞窘得說不出話來。
正當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的時候,又聽身前女子說:“相逢即是有緣,我是崑崙派的葉青羽,不知這位師兄卻是何門高足?”
果然見到這個傻小子立刻抬頭,結結巴巴地說:“在、在下張六……啊,不是!在下張永卓,在家中排行第六,所以也叫張六……我,我是連城派楓晚城弟子,見、見過崑崙派葉師姐。”
說到後來,他慌慌張張地行了個禮,一雙晶亮的眼睛卻始終痴痴落在葉青羽臉上,只看那神情,彷彿是得到了莫大救贖。
饒是葉青羽本就以為此人為自己的愛慕者,這時候也有些不自在了。她微微側了下頭,輕嗔道:“我叫你師兄,你怎麼卻叫我師姐?”
“師傅說過,見到同輩女修士,都要叫師姐的。”張六老老實實地回答,熾熱的目光依舊一眨不眨,雙眸中好似倒映了春水一般,彷彿眼前之人就是他眼裡的全部,彷彿這天下間也獨餘一個她。
葉青羽本來只是想逗逗他,此刻卻有些受不住這樣的目光,心跳忍不住就亂了下。
她頰邊飛了些紅,又瞪了張六一眼:“你是連城派弟子?這次連城派一共來了多少人?怎麼你一個人就上街了?”張六的修為極低,葉青羽一眼就看出這人才剛到練氣四層,只覺得這人太弱,一個人在街上亂走,隨時都有被人當螞蟻踩的可能。
卻見張六的臉se瞬間就從紅燜大蝦變成了蒼酥白皮,一時白得泛青,慘淡之極。
他忙垂下了一雙春水般溫柔憂鬱的眼睛,悶著頭就往前面走,一邊諾諾道:“不止我一人,不止我一人的,師兄師姐們在前面等著……”短短十幾個字說完,他已經是衝過了十幾尺,眼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