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恐懼,似乎劍僮的傷不足以為懼,也可能是初生之犢,不曉得那傷是會疼的。
劍僮低頭瞧著床邊的白羽,略皺眉,任何人也不會喜歡被盯著看的感覺。沒說話,等著看看白羽到底要幹嘛。
“你的眼睛……有水。”扁著小嘴,白羽躍上床板,伸手撫摸劍僮的臉。清澈的眼眸對上劍僮蒙上悲悽的秋波。
一瞬間,劍僮有些鼻酸,可還是沒說話,靜靜的坐在床上。
而古云與乙空正在狐窩外不知商討著些啥,皆沒發現谷內的小白羽不見人影。
白羽抿抿唇,想到自己只有在跌倒或是疼的時候才會哭,天真的問道:“你痛嗎?我幫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這是乙空教的。
劍僮緩緩握住白羽的手,邊搖頭,淚水邊滑落。
白羽憂心的繼續關心,“還是古云爹爹欺負你?”若是古云,白羽就沒輒了。
房外的兩人商討過後,古云隨之奔出白蓮谷,這時乙空總算發現白羽不見,捧著水盆快步來到房內,就怕讓白羽看見那傷勢會嚇著。但在進了房後,嚇著的是自己,看著白羽自然的動作,和劍僮互望的眼波,當下心裡一震。但也沒讓白羽多停留半會兒,即使白羽並不怕那怵人的傷痕,乙空放下水盆,一把攔住白羽的腰,挾著白羽出狐窩。
被乙空拎出房的白羽,似乎感染了劍僮的悲悽,淚水堆滿眼眶。
乙空當然發現白羽的不同,“白羽?”好端端的怎會哭?“妳怎麼了?為什麼哭哭?跟爹爹說說,誰讓妳不開心了?”上下摸著白羽,檢查身上是不是那裡受傷。“別哭喔,爹爹疼妳。”
“乙空爹爹,他是不是痛痛?還是古云爹爹欺負他?”會欺負人的只有古云,所以不可能會是乙空,白羽理所當然只問是否劍僮被古云欺負。
“古云沒欺負他。”只能說古云平常做狐失敗,白羽才會第一個懷疑他欺負人。乙空眼光移開,不善常說謊,卻又不知怎麼跟白羽解釋死亡這件事。
“那他痛痛嗎?”白羽緊問不捨,沒個答案不會輕易罷休。“他痛嗎?爹爹。”搖晃著乙空的手,白羽的好心腸令乙空一陣欣慰,也為要如何回應白羽才妥當而感到困擾。
“嗯,他痛痛。”乙空點頭。
“那裡痛痛?我幫他吹吹就不痛了。”白羽突然掙扎著要離開乙空懷抱,急著想幫劍僮吹吹。“爹爹,我們幫他吹吹。”氣的跺腳,因為乙空不想放行。
“白羽乖,現在別去,他累了要休息。等明天我們再幫他吹吹好嗎?”痛的是心,要怎麼吹?就算劍僮身上有傷,卻也不曾見他呻吟一聲,乙空能體會失去師父的苦痛,畢竟當初自己也是被趕出道觀的小道僮。不預警的一用力,把白羽抱滿懷,乙空安慰自己,有白羽有古云,這就夠了。
出谷的古云一路奔向劍客的墓地,遠遠便瞅見,墓地熱鬧的緊,一群野狗正忙著刨挖新墳。“滾開、滾開、滾開!”古云心中不悅,衝向前亂吼亂叫。“去你孃的小雜毛!都給老子滾開!”這群野狗的鼻子可真靈,人還沒死一天,就已經聞肉而來。
野狗們怎會怕只小白毛狐狸?但身住山林多年,直覺的瞭解古云不好惹,身上的妖氣威脅著本身生命,忙不迭的逃開,連戰鬥的慾望也沒有。
趕走野狗,古云看著被扒開的墓地和半露的屍骨,撇撇嘴,開始重新挖坑埋屍骨,就算無奈也得做。其實心裡有些不平衡,人吃狗肉,為什麼自己不能放縱那些狗來吃人肉?再加上明明是想建谷收容妖怪,可現在收容的人比妖怪多,此中的矛盾讓他開朗不起來。安慰自己,至少收容的全是善良的人,這才舒暢一些。
次日,某處熟悉的山中小屋中,傳出一聲咆嘯:“又來了!老子是走什麼倒黴運呀!”樵夫破口大罵,床又丟了,棉被和枕頭也沒留下。
看了一眼大門,這次算有良心,沒把門也搬去,只是過幾天,門會不會消失還不能確定。“還是早搬早好。”下定決心,開始收舍細軟。
“乙空大師,小的回來了。”古云一回谷就大聲嚷嚷,一隻小白狐扛著若大的床,真算是天下奇觀。“大師……”拉長喉嚨,恐怕有人沒聽見,“小的……”每一聲都是高吭,“回來囉!”
乙空不客氣的睨了古云一眼,人就在谷中,有必要這麼雞毛子喊叫嗎?“回來就回來,以為是街頭賣雜耍的嗎?小聲一點,白羽和劍僮都還在休息。”走上前幫忙,乙空拿起床上的枕頭和棉被,試圖讓古云能輕鬆一些。
一人一狐隨後忙著將床擠進不大的狐窩,喀哩喀啦的雜聲,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