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的全是罪衣罪裙,身上不得攜帶任何帶尖帶刃的東西,可這些規矩都是給那些小毛賊們定的,於陳老大那自然是毫無意義。
不過,說是利刃,自然不可能是長矛大刀一類,這裡畢竟公家的大牢,代表了國家的王法所在,縱然有人徇私枉法,也是偷偷摸摸而為的。所以那陳老大身上不過是有一把三四寸長的細小匕首,不過這也是足夠的了。便看他將匕首在火上烤了烤,叫周圍幾個人按住吳金玉的手腳,招呼也不打一聲手一抬就在吳金玉的屁股上劃了一道口子出來,那黑漆漆的汙血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吳金玉喝了一泡尿,身上的傷勢又重,正迷迷糊糊不知道所以,就覺得自己的身子突然被人按住,隨即就是屁股上一疼——那屁股本來早被公堂上的一頓板子打得腫木不堪,好在得了一泡童子尿,行開了淤血,那彷彿爛木朽根一樣的屁股也稍稍有了些知覺。這一通,正好比是滾熱的烙鐵按在身上,痛連了心肝脾肺腎,痛徹了骨髓,吳金玉媽呀一聲就叫了出來。陳老大看汙血和著膿液就流了出來,知道童子尿行開了藥效,叫那地位最低的小賊過來:“你過來給他吸!”
那小賊一聽說自己要給那吳金玉吸屁股,連忙擺手——其實這汙血已經出來了,哪要人來吸?最多不過擠一擠,加速它流動就行了,那陳老大隻是看不慣這小賊罷了,便要他做些齷齪的事情取樂。旁邊的大賊一個耳光打過去:“叫你吸你就吸!”那小賊迫於這班人的淫威,只好低下頭去。
“不準吐!”陳老大看得哈哈大笑,又叫那小賊不準將嘴裡面的汙血吐出來,那小賊只得吸一口咽一口,將那腥臭的濃血全吃進了肚子裡面。這小賊心中淒涼,又滿是怒火卻不能發出一絲一毫,忍得一張臉都扭曲了。待吳金玉屁股上的膿血全部被吸盡,那陳老大又叫手下人燒了草木灰,給他敷上,便是如此,也可以說傷勢無礙了。
夜靜更深,那當縣的父母官正摟著小妾纏綿,就聽窗外有人說道:“如此行事,也不怕自己的烏紗不保?”
那縣官正在興時,突然聽這麼一嗓子,好懸沒嚇出個好歹來,忙呼喝著叫進來門外職守的家丁。家丁到那窗戶根底下巡了一圈,誰也沒有看到,被那當官的賞了兩個嘴巴打發了出去,便疑心是自己聽錯了。正要睡下,窗外又是一聲:“摸摸你的頭還在不在?”如此折騰了一夜,那縣官被折騰得氣急敗壞,有家僕暗中嘀咕自家老爺從來不修德行,是不是衝撞了哪路的鬼神。那縣官哪裡吃這一套,他自認是天子門生,孔孟的學徒,諸般怪力亂神近不了身,認定是有人搗鬼,便發動了三班衙役起來,在這老爺府中巡視了一夜。
第二天到了堂上,這縣官哈欠連天,想到昨天吳金玉的案子,就叫那心腹差人來問:“怎麼,你沒有去通知那吳家的家屬麼?到現在還沒有人來?”那差人點頭哈腰回稟道:“回稟大老爺,小的昨天一點都沒敢耽擱大老爺的差事,那信也送到了,他家中就是一個老婆一個兒子,不瞞大老爺說,這話給他們一遞到,他們便沒了主心骨,給小的我封了二十兩銀子,忙不迭說要來拜會大老爺呢。”
這話說得明白,自然是要使錢了——生意人的家中可能現銀不會太多,一夜沒有來人,恐怕是連夜去找人湊錢了,也就是說,這次用來買著賣酒郎命的買命錢,自然是不會少的。想到那白花花明亮亮成箱的雪花銀,縣太爺笑的連嘴都何不攏了,宅邸半夜鬧鬼的事情也給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正作著美夢,就見那心腹衙役又來報說吳金玉家來人了。太爺心中就是一喜,便隨口問道:“來了幾人?帶了多少東西?叫他們走後門,不要太聲張了。”這做賊的還是心虛,其實滿縣誰人不知哪個不曉得這是個狗贓官?
那衙役臉上變顏變色,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縣令怒道:“平常看你挺會說話!今天怎麼不答老爺話了!”那衙役才說:“來的人卻是蹊蹺。”
縣太爺聽了蹊蹺兩個字,眉頭就是一皺:“蹊蹺?怎麼個蹊蹺法?難不成。。。。。。”他心中一動,臉色刷一下的慘白,這吳金玉從來不進自己的衙門,走自己的門路,便以為他是個不通人情的廢物,或者自己低看了他一眼,他在朝堂之上有那實打實的關係,“莫不是,道臺大人。。。。。。”說這話嗓子都抖了起來。
那衙役連忙擺手:“不是不是!來的卻是一個道人。”啪的一聲,一擊耳光打了過來,直把這衙役就地打得轉了三圈。
“廢物!”縣太爺怒喝道,說著舉手又要打,那衙役是多麼的精明,能得太爺賞識的,自然是那精細鬼轉世機靈蟲投胎,還沒等太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