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名喚李然,江州人士,一介書生也沒有功名。只因從小喜愛尋仙修真之事,故出門遊歷,不想今日在蜀地遇此風險,幸得神猿搭救。再受小弟一拜。”
大猿早就受不了這假模假式酸溜溜文縐縐的調調了,卻又不好發作,只好起身將李然扶起來:“哪裡的話,這是本分,這是本分。”也不知是哪裡的本分。
“俺本是山中一野猿,只因天生有人面目故群妖稱俺作人面馬猿。”李然細看了看,還真是瞧不出這猴子臉哪裡長的像人了,“在此山中日夜吞吐修煉,至今已有四百八十三年。俺於兩百年前略有小成,遂聚集這方圓百里之內的獼猴猿猴,搶奪了這處洞府,自立為王。”
“哦,難怪。”李然說道,“我見洞府名作‘太歲洞’,不像是良善之輩的洞名,想是前洞主作惡太多,為害一方,神猿你剪除了一方孽障吧。”
大猿嘿嘿笑了笑:“慚愧了慚愧了。”其實妖魔之間互奪洞府甚是平常,完全是實力說話,根本沒有什麼俠義道在裡面。不過人面馬猿善聽多聞,能識教化,看李然吹捧過來,自是非常受用的。
大猿又說道:“俺的猴子猴孫們常說,人無名,樹無皮,叫俺取個響亮些的名兒,俺就藉此洞府‘太歲’的名,自稱‘馬太歲’。”這樣馬太歲與李然互通姓名算是正式認識了,再起身行禮,馬太歲擺下酒宴招待不提。
翌日清晨,李然早早醒了,正在盤算怎麼叫馬太歲教他神通的時候,有小猴來報:“大王廳內有請。”李然忙跟了出來,三轉兩轉轉到昨日的石廳,只見今日石廳之內好不熱鬧,除了馬太歲和他的猴兵們,又多了十幾個沒見過的人物坐在下手石凳上。李然一一望去,只見十五個之中有五個具了人形,其中有兩個還作女子的模樣,其餘十個均是獸臉人身,還未脫去本形。昨日馬太歲也與李然提過,妖怪修煉不及人類,人類生而為人,作萬物之靈,享天地之獨厚,而妖怪多為動物草木甚至是頑石枯骨所成,因一點機緣開了靈智,也知陰陽造化,能吞吐修煉。妖法固然有千萬種,卻都不離凝鍊妖丹褪去皮毛化生人形這一途徑。
見李然來了,馬太歲拱手:“賢弟睡得可好?讓我來為賢弟引見一下,在座均是巴蜀境內妖族首領。”於是一一介紹,李然諾諾稱是,細細看去,總覺得他們一個個都是愁眉苦臉一副懊惱相,心下不免疑惑。坐在最末位的是青城山紫煙洞,狐精蘇小小,這狐精已化人形,真生的花容月貌說不盡的嬌媚。她不同於旁人般愁眉苦臉,笑盈盈對李然道了個萬福,李然只覺心神盪漾,骨酥經麻。正這時刻,忽然聽“啪”的一聲,馬太歲失手打碎了一個酒杯,李然這才清醒,轉頭看去只覺得一絲怒容在大猿臉上閃過。
小猴子擺上酒宴,菜過三循,馬太歲突然說道:“諸位,俺人面馬猿在此山中修行已近五百年了,昨日相逢一知己,正是座下李然賢弟。俺與他一見如故,相談甚歡。承蒙不棄,想與俺結為兄弟,故今日請到諸位道友前來做個見證。”
眾妖舉杯:“大喜大喜,當服三大白!”於是小猴子撤下酒宴,擺上香案,供上三清。馬太歲與李然雙雙跪倒,上香立誓,結為金蘭。香案撤下,又重擺酒宴。眾妖紛紛勸酒,好不喧譁。
那蘇小小也來勸酒:“李公子請了。”
李然不覺又失神了,半天才如夢方醒般說道:“哦,哦,請了,請了。”蘇小小一笑:“李公子瞧得人家好羞呢,當再飲我一杯。”李然傻笑了一下,又飲了一杯。
蘇小小再給李然滿上,李然瞧著出神,不知覺伸出手去捉蘇小小的玉腕,她也不避,就這麼叫李然拿了手去,綿軟的小掌嫩滑細膩,直叫李然心神盪漾,愛不釋手。
“放肆了!”馬太歲忽一聲叫,扔過一隻酒杯來,正打在李然手上,李然吃痛,才肯放手。蘇小小臉色一紅,急忙拜退回自己席位。
“我看李賢弟是醉了,來啊,送二大王去休息。”李然這就成了“太歲洞”的二大王。
李然走的依依不捨,不時回頭去看蘇小小,蘇小小亦還來脈脈含情的眼神。眾妖都看在眼裡,卻沒有一個再多說話的。
李然回到房中休息了片刻,問小猴前廳酒宴的情況,小猴說李然一走,大家便都散去了。李然只當自己的行為不端掃了大家的興,就要去找馬太歲賠不是。小猴又說,自己大王也喝醉了,正在休息,請李然明日再說話吧。
李然只得悻悻地睡下,盤算著怎麼叫馬太歲教自己神通,一會又覺得此事怎麼如此之巧合,想來想去迷迷糊糊睡著了。夢裡都是蘇小小的影子,一會捉她的手,一會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