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到了南海之上。便看一片汪洋無邊無沿,水天一色只有遠遠的一條界線分清上下。天壽老貼著海面疾飛而過,引得底下的海水捲起兩層波浪,事到如今天壽老別的什麼念頭都沒有了,心中只有一條,那就是拼了魂飛魄散化作灰灰,也要將陰陽法王引到南海歸墟海眼之處。這歸墟海眼在南海正中,乃是一片數十里大小的大漩渦,晝夜旋轉不息,吞吐南海的海水海氣。
陰陽法王在天壽老身後猛追,他也知道要捉天壽老這是唯一的機會,自然也不會放棄,仗著自己兩儀的玄功奧妙,引來陰陽二氣裹成混沌虛空,就在這海面上撒起潑來!只看本來風平浪靜的南海海面上,驟起狂風巨浪,那海水受陰陽二氣相交相融的影響,也動盪起來,那浪潮排天打來,陰風陽火湊成龍捲,將海水倒吸上天,一時間天地變色日月無光,那水中的魚蝦水族,乃至於潛在深海之中的蛟龍靈母之屬,都被這動搖海水的巨力給吸捲起來,扯的粉碎。
一時間南海之上愁雲慘霧遮蔽天日,血雨腥風充斥其間,便如同陰陽法王此時的心境一樣,已經完全成了狂魔一般,他也沒有別的心思了,只是想著瘋狂殺戮而已。
眼看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天壽老只覺得身後殺氣滔天,滾滾朝自己湧來,那滿腔的恨意彷彿凝作了實質一般。化玉遭天雷之後所受的種種苦難以及他早已扭曲的心理,排山倒海一樣的襲向天壽老,他雖有那登天的修為,可也不免心驚膽寒,這便是天劫的可怕之處,即便你已經算有千慮,可事到臨頭難免膽寒,只因這完全是自己積累下的業障。因心中生了驚懼,便再不是那逍遙遨遊的境界,出了這逍遙之境,天壽老立刻覺得渾身阻礙,雖然還能御空飛行,只是這世界彷彿哪裡都和他作對,自己就像遊行於滑膩粘稠的漿液之中一樣。身體受到了阻礙,天壽老心中便更加的驚恐,稍不留神,就叫那虛空之力打中,依附在元嬰之上的神識便是一陣顫動,那元嬰也被虛空之力打去一塊,好在元嬰乃是精氣神識凝練而成的靈體,即便卻少一塊也沒有性命擔憂。
天壽老越是驚懼,自己飛的就越慢,那陰陽法王已經殺紅了眼,不要命的使氣兩儀生滅功,虛空生滅之力鋪天蓋地,彷彿做了一個巨大的混沌的蓋子,將兩人包裹了起來。天壽老知道若此時自己把持不住,心神遭陰陽法王殺氣侵蝕,之前所做一切努力全是白費,便咬緊了牙關,守住心神,不叫他再做動搖,心道一聲:“天壽!你還有哪樣不捨!”硬是將那凝練作元嬰的先天真元精氣呼叫起來,也不管陰陽法王的兩儀生滅功早將自己壓得透不過氣,只是一味的朝前,一味的朝那歸墟海眼衝去!
天壽老畢竟離了逍遙之境,雖拼著耗盡本命真元也要將陰陽法王引至大陣,可兩人之間的距離還是快速的縮小,眼看前後只有幾步之遙,陰陽法王只要一伸手便可以將那靈體元神捉住!
天壽老眼前忽然一片開闊,就看不遠的地方海水順序翻滾,層層向裡,而那癸水精氣噴湧而出,直把兩儀生滅功所引來的陰陽二氣,以及那虛空生滅所造成的混沌無序全部衝了開來——好一片一望無際的歸墟海眼!
天壽老看自己已經到了歸墟海眼之處,知道大功即將告成,心中大喜過望,身體不停頓便往海眼中心急行而去。陰陽法王沒有來過歸墟海眼,可他在崑崙山修道的時候,也知道這東南西北四海之中,各有一處海眼,乃是大海之眼,吞吐無量海水之所在,看眼前這無邊的漩渦以及滔天的水氣便知道這一定是歸墟海眼無誤了。見天壽老往海眼中心逃竄,他忽然心生出警覺來——天壽老為何哪裡都不去,卻逃到這海眼來了?這裡的水氣好生厲害,自己所引來的陰陽二氣全被衝沒,難不成其中有詐?心中起了疑惑,身形也慢了下來,也正是這個檔口,天壽老與他之間的距離就拉了開來,兩人本來都是以急速在飛行,便是電光火石之間,這距離便從幾步到了數丈,幾十丈,眼看天壽老已經飛出去了老遠。陰陽心中急火上升,恨不得現在就捉了天壽老,卻又疑心這海眼之中有詐,便是這不能做決斷的時刻,天壽老元嬰身上靈光一暗,身體一歪便栽進了漩渦之中。
原來天壽老憑著逍遙遊的優勢,與陰陽法王之間拉開了一點距離,這才能引得他來到這南海海眼之上,誰料陰陽法王驚於海眼奇觀竟然放慢了速度——這叫天壽老也是兩面為難,他的目的是引陰陽法王入陣,若是自己也和陰陽法王一樣放慢速度,這一下不免就叫他看出來海眼之中的確有詐,若是不放慢速度,眼看自己飛的越來越遠,他就怕陰陽法王就此不追,那可真是前功盡棄。天壽老索性心一橫,收斂自己元嬰身上的靈光,顯得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