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就是一個魂魄之力遲早會耗盡的短期主人?
做夢!
他定會千秋萬代長存!
別想他會死!
別想……離開他。
緊接著的渡魂,他失去了巽芳。
再次投胎時,因為是一大戶人家,他便放了她八年自由。
雖然在大門深宅裡,他也會聽到僕人提及外面江湖上,出現了一個叫做槿文的男子,正風生水起,過得有滋有味,有眾多美女追捧,也有眾多仇敵追殺,好不自在。
他聽了也只是笑笑。
可夜裡突然想到小槿在他觸控不到的地方活得開心快樂,心中卻在發悶。
小槿她……她怎麼能……
八年之期,於他,很快過去。
等他再次聽到江湖上傳言笑修羅槿文放話歸隱,同時還有無數揣測,說他是回家成親的時候,心裡直樂。
再然後,小槿回來,雖然因為見她特意換了女子大袖口長衣襬的服飾,舉止之間也隱約有種不自覺露出的豪爽風流。
……風流?
他默默想到江湖傳言,笑修羅身在花叢不沾葉,也有年輕俠客與之稱兄道弟云云,不由有了些不痛快。
說完正事,示意她,天黑了,該入睡了,也不知道她腦袋怎麼想的,竟當自己請她離開,招呼也不打一聲,還發了脾氣,化光而走,生怕沒人看見了似地。
……真是呆鏡子……床那麼大,多一個她也不會擠呀。
又有幾天,聽人說笑修羅被女子耍弄一番,含怒又出了江湖。他不由搖頭失笑,江湖傳言呀……果然,不可信。
偶爾才見上一面已變得很不容易,好在小槿真身仍在自己這裡,他才放心告訴自己,小槿是不會離開自己的……她也不敢離開自己。
可十五歲那年,為得焚祭魂魄,他受了重傷,休養大半月,也不見她來看過一次,每日寂桐即使再細心的照料,他也終究漸漸不耐。
小槿,去了哪裡?
她又不是不知自己受了傷,為何不來看望?
因無法理解,怒氣,不斷堆積。
而,幾日後,就有了答案。
在青玉壇地牢裡,她即使隱了身,他也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她怎麼敢?!
雖然亦對昔日高高在上的巫咸大人流落凡塵會如何很感興趣,送走了巫咸,又安撫了雷嚴,回到房內揮退了寂桐,他不由發了怒。
沉了聲喚她現形。
……哼,就連出現在他面前都不敢了麼?
她有些訕訕地,又帶了諂媚討好喚他長琴主人。
他冷笑,早知道這人每每做了錯事就會做小。
他問她,是不是一直在地牢。
她居然承認了。
歐陽少恭心頭一噎,窒息片刻,古怪打量著眼前少女。
此刻她難得羞怯地低著頭,雙手食指對戳。
他遲疑問,你不是動了凡心吧?
小槿迷茫啊了一聲,不太明白的樣子。
他重複問了一遍,也不知道為何要這般重視。
看著她從迷茫,到疑惑,再到醒悟,最後還支支吾吾應了聲也許。
他心頭瞬間狂風暴雨,低了聲線警告她,若是那人恢復記憶,他是不會放過那人的。
她居然無所謂聳肩,在他面前顯露出那股江湖悍氣來,最後還自請去照顧巫咸……
自那之後,便是九年的不見。
不召喚她,她也不來見他。
去找改名為尹千觴的巫咸敘舊,她提前避開。
久了,他也學了她,即使找尹千觴敘舊也會讓尹千觴自己獨自過來。
歐陽少恭想了又想,如果之前歐陽老爺和夫人要他娶妻,倒不如娶了小槿。起碼,熟知底細,也不用藏著掩著本身秘密。
這般一想,眼前瞬間浮現小槿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樣,還有片刻之後張牙舞爪哇哇直蹦的好玩模樣,歐陽少恭瞬間決定,去把小槿接回來給歐陽老爺夫人瞧瞧吧。
才下了決定,第二天清晨就收到了千觴派來的符鳥,說是他想獨自一人,希望自己著人接小槿回去。
吩咐了寂桐回琴川告訴歐陽老爺夫人,自己不日將歸,順便叫他們不用為自己張羅婚嫁人選了。
看著寂桐雖然想說什麼,卻也躬身出去的背影,歐陽少恭亦在想,寂桐身子漸漸老邁,這一次回琴川,就留下她在琴川養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