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明月搖了搖頭,“他從未說過,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原來他心裡有我!”
“今天才知道?”落年年滿腦子問號:“他在你明月坊不是任過教習嗎?近水樓臺的,難道你就一點沒看出來?”
明月再次輕輕搖了搖頭,頓了頓,才緩緩道:“那時,我投其所好,主動示好,他卻依然不為所動,平日裡只和我說些舞姬們教習上的瑣事,我還以為他心裡根本沒我。”
落年年真有點懷疑,明月口中的那個一舞和昨晚氣勢凌然地來到她房間,要求住凌香閣和明月‘同居’的一舞是不是同一個人,撓了撓頭,跳過了這個令明月傷情的話題,“那三年前的竹林之約是怎麼回事?”
明月輕嘆了口,“那是在一舞任明月坊教習的一年後。一日晚間,我一如往常去令慈的宴席擔當樂師,令慈盛情,敬了我幾杯外邦的美酒,我推脫不過就飲下了,當時沒覺得什麼,誰知回了明月坊酒氣上湧,走過練舞堂時,偏巧看到一舞和一個舞姬演練雙人舞,當時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醋意,喝退了舞姬,和一舞坦白了心意。”
落年年兩眼晶亮,忍不住急急詢問:“後來呢?你坦白了心意後,一舞就接受了?”
明月還是搖了搖頭,“沒有!他只說容他想想!”
落年年抑制不住心中湧起的失望,撇了撇嘴,正要插話再次詢問,明月卻自顧自地敘說了下去。
“當時我酒勁上湧,哪裡容得他想,便和他約了明日午間在竹林,讓他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
故事到這裡,就基本清晰了,落年年等不了明月那緩慢的陳述,快進般地推測出了後續:“結果一舞遭到了伏擊,晚去了半個時辰,讓你誤會他心中沒你,拒絕你才故意不赴約,於是就生氣走了,然後一舞趕到竹林,就只撿到你落下的絲帕!”
看著明月再次頷首,落年年又再次快進,問出了自己感興趣的重點:“那他後來沒追到明月坊和你解釋嗎?”
明月垂目看著杯盞,纖長的手指拿起茶蓋,撥弄茶湯內浮著的情花,“他來了……但……當時我還在氣頭上,便沒有見他……還讓當時明月坊的管事遣散了他教習的舞姬們,給了他雙倍的銀子,讓他離開明月坊另謀高就。”
衝動是魔鬼啊!一個可以三言兩語就解釋清楚的誤會,就愣是讓這個固執衝動的明月給擰成了死結!
落年年惋惜地嘆了口氣,“那……後來呢?”
明月蓋上了茶蓋,杯蓋碰撞的輕響間,夾雜著她低低的嗓音。
“後來,他走了……連銀子也沒拿!”
當時一舞肯定也傷著心呢!在那時候還能想到拿銀子走的男人,基本也就沒有想念的必要了!
落年年毫不意外地抬了抬眉,同情地看著明月,目光在她臉上轉了好幾個來回,忽然定格在她的左頰上,一個可怕的猜測湧現在腦中。
她咬了咬唇,忍了半天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明月……你的臉……不會是自己劃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