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深處似有光芒閃爍,淡淡道:“你一直都和她在一起嗎?”
幾乎是下意識的,鬼厲立刻搖頭道:“沒有,我與她毫無瓜……
葛。”他的聲音忽然變低,感覺到自己情緒上有一絲異樣,彷彿是要解釋什麼。
但陸雪琪眼中的異光已經消失了,像是肩頭有什麼壓力突然解脫一般,連臉色也似乎柔和了一些。
只是,兩個人之間,卻依然還是隔著老遠,就像一條深深的鴻溝。
月光如水,流連在這條荒涼街道。
遠處金瓶兒和李洵追逐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了,偌大的山寨之中,彷彿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他們是誓不兩立的正邪之分,但無論哪一個人,此刻都沒有意思動手廝殺。冷冷清輝中,陸雪琪忽然道:“你……能陪我走走嗎?”
鬼厲抬頭,眼中有一絲訝色。
緩步走在這荒廢街道之上,夜色深深,月光如水。
街道兩側盡是些殘垣斷壁,殘破不堪。只是夜風吹來,這遠離故鄉千里萬里的異鄉山頭,幽靜之中,卻彷彿有淡淡溫柔。
兩個人並肩走著,卻還是離開了三尺之遠,有意無意間,他們似也在隱隱避諱什麼。
只是這樣淒清的夜色裡,又怎不讓人心緒纏繞?
淡淡幽香,在風中,在身旁,若隱若現地飄蕩著。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兩人當初在青雲山七脈會武中的第一次比試?”
陸雪琪突然打破了沉默,靜靜地道。
鬼厲身子一頓,心中有些訝異,在他印象之中,陸雪琪絕非多話的人。可是不知怎麼,今晚的她卻似乎有些奇怪。
雖然如此,但他還是點了點頭,道:“我記得,你那個時候就能夠用出”神劍御雷真訣“,實在是了不起。”
陸雪琪向他看了一眼,淡淡道:“但是那場比試,其實是我輸了。”
鬼厲沉默,隨即低聲道:“那時候你無論道法修行都遠遠在我之上,其實我……”
“是我輸了。”陸雪琪面上露出了一絲黯然,輕輕道:“其實我當時就知道,你是在最後關頭,故意收手的。可是我也不知怎麼,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勝之心,那時竟無論如何也無法對興高采烈的師父師伯他們說出真相。”
鬼厲笑了笑,道:“這些小事,過了這麼多年,你怎麼還記在心上?”
陸雪琪抬起頭,望著天際那輪明月,默默出神。她的美麗,在月下如皎潔輕放的花。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心裡就記著你了。”她輕輕的、幽幽地道。
鬼厲身子一震,猛然抬頭,無論如何他也想不到,從一向冷若冰霜的陸雪琪口中,會吐露這般的言語。 只是看著那個清麗女子在月光中的美麗身影,卻分明就在眼前。
他的心中,忽有種不祥的預感,就像是,悄悄而來的災噩,在前方靜靜等待。他感覺的到,卻再也逃脫不了。
“到了後來,我們一起去了空桑山死靈淵下,與魔教中人廝殺,與陰靈妖魅纏鬥,你不顧性命對我救我,我也就一般對你了……”
她這般輕輕說來,聲音飄忽而有那麼一絲不真切,鬼厲,不,彷彿這一刻他再度變成了那個曾經的張小凡,過往的歲月,一一在眼前浮現。
只是,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時候,我們身陷絕境,垂死掙扎,可是我卻一直沒有害怕過,當時若是就那樣和你一起死了,我──”
她轉過身,面對著這個男子,眼中有從未出現的光彩,有從未出現、埋在深心的萬千柔情,甚至在她如雪一般的肌膚臉腮間,隱隱透著淡淡的粉紅,有動人心魄的美麗。
“……我也心甘情願!”她慢慢地說著,卻是斷冰切雪一般的堅定。
夜色正好!
晚風輕揚!
面對面的兩人,突然都沉默下來。
鬼厲心中亂做一團,萬千思緒念頭在腦海中紛至沓來,可是彷彿在一片雜亂的洶湧潮水中,有一個聲音大聲呼喊:
碧瑤!
瞬間,他從頭直冷到了腳,冷了血,冷了心。
陸雪琪靜靜地望著面前這個男人,將他臉上容顏神情的變化,一一都看在眼中。起初迷惑、繼而迷惘,也許還有一絲驚慌,可是突然就是冷漠,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冷漠!
只是她眼中柔情,卻不曾稍減了半分,依舊低聲說著。
“到了後來,流波山、通天峰,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我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