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的沉寂。
那隻撫摸著他臉頰的左手,緩緩滑落,按在他的肩上。她,睡著了。
千歿墜閉上雙眸,又緩緩睜開,眼神中滿是陌生的狂野與倨傲。他小心翼翼地將熟睡的佴鈐殃護在懷裡,動了動手指,那張同樣跟著他們滑落下來的椅子便無聲爆裂、破碎,變成像普通灰塵一樣大小的粉末。他凝眸注視著通道的一端,然後又輕輕抬手,按在光滑的牆壁上。“咔嚓!”手按之處,裂痕出現,隨即在一瞬間內向外延展開去。
他似乎看得見黑暗中的一切,在裂縫延展的那一刻,慎用神術之力,以常人感到詭異的速度,向通道另一端的出口衝去。
通道在下一個瞬間完全碎裂,坍塌,而恰好在這時衝出通道,回到地面之上的兩人身上一塵不染,懷中的她仍安詳地熟睡著,呼吸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
地面下的通道完全消失了,而地面之上卻絲毫看不出異狀,連剛才的出口也不見了蹤影。
他眸中閃過一絲幽暗的光,低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抱著她,走向自己的寢宮。他不希望,讓她看見,任何可能引起她不安恐慌的事,也不希望她知道,這些事,都是他做的。
佴鈐殃,你只要乖乖地待在我安排好的位置便好,我喜歡聽話的可愛女人。
莫殿
自那以後,佴鈐殃便被鎖在了,這就是千歿墜的寢宮,每天百無聊賴,只得以閒逛花去時間。
同樣被鎖在那的,還有被帶回來的秦顧英。她的臉色更加蒼白,極少說話,常常是一整天就待在同一個地方,目光憂傷無助地投向遠方。
終於,佴鈐殃忍不住了,主動打破沉悶孤寂清冷氣氛,開口道:“秦顧英,你說千歿墜把我們關在這裡,而且一關就是一個月,都沒來看過我們,他該不會是想我們兩個好好培養感情,成百合之事的吧?”難得幽默了一下的說。
秦顧英倚著憑欄,不語,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不死心,再次開口:“你是怎麼成為他的妃子的?難以想象,像他這樣的人居然也會聽從王命去選妃。難道是因為我開啟了他那顆塵封的少男心,開始接納其他女人的存在了麼?”
還是毫無反應,甚至冷漠地扭過頭去,似乎不想再聽她胡言亂語,但又懶得走動。
佴鈐殃一張小臉實在忍不住紅了,略有怒意:“你到底在為何憂鬱?你該感到慶幸,那天你被人帶走了,否則,我斷不會在大火中救你!說啊,帶走你的人是誰?還是說,這是你計劃好的……”
“你閉嘴!”秦顧英終是做不到冷靜,憤怒地大喊到,但很快又情緒低落下來,手捂著額頭,一幅纖弱模樣,低聲說道,”我不知道他會做出這種事,真的不知道。如果說是我害的,那我道歉。自從母親和姨媽過世,我就是這顧氏最後的血脈,他們定是想將我奪去,護起來,待殺掉三王子之後,讓我作掌權的傀儡,這樣便名正言順了。可我知道,三王子是不會死的,他們最終慘死在王子手下,沒有一個能活下來。其他餘黨,料想三王子也一個個找出來,剷除乾淨了吧。他不會放過任何可能的威脅,更何況他們還有過欲害之心。這便是,真正只剩我一人了吧。我無法猜測王子的想法,只可肯定自己無性命之憂。某種程度上,我該感激他的,可惜我難以做到。所以我活著,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佴鈐殃見她的悲傷很是真切,不覺情緒也低落下來,低聲說道:“那你為何會在零後宮裡當女僕呢?你母親是那麼想你。”至少她還有過一個疼她愛她的母親,而佴鈐殃呢?她從來沒有從父母、族裡得到過愛。
秦顧英放下手,又閉上眸子,平淡地敘述:“在十一年前,我五歲的時候,因為妹妹小沫生病了,母親不放心讓他人照顧,便住到了妹妹的寢宮裡,悉心照料她。母親一定是覺得我自小是個聽話懂事的孩子,所以放心讓我一個人待著,可實際上我真的很害怕。那麼多的僕人,可是他們都不會像母親那樣給我安心的感覺,給我溫暖的擁抱。我覺得很孤獨。
“正在這時,姨媽顧依來了,她說她會帶我去和表妹玩,我信了,便跟了她走。她把我帶到一個我從未見過的奢華宮殿裡,轉身便走,我心裡很慌,可我追不上她,反被宮裡的侍衛抓住了。他們給我起了新名字,給我安排又髒又累的活,肆意嘲笑我,我不聽話的時候便是毆打,他們說他們可以隨時殺了我,沒有人為我出頭。
“我沒有辦法,一干就是十年。參加三王子的選妃也是被他們戲弄的,可我萬萬沒想到,三王子竟然認出了我,沒有嘲笑,很溫暖。他獨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