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問道。
“沒有。”她咬牙,避開他的眼眸。
“真的沒有嗎?”孫延壽喃喃地問。
上官靈羅沒有回應。
將身體的重量放在窗子上,孫延壽瞧著窗外的院子,好似自言自語地說道:“從我認人開始,二叔就在孫家莊裡,除了忙碌的時節,他從來不離開孫家莊,在我的感覺裡,二叔是個有責任感的男人……”
他看了好像十分平靜的她一眼,繼續說下去:“他嚴肅、認真,對人雖然總是硬邦邦的,但孫家莊裡的人卻都是十分敬重他、愛戴他……可是,二叔從來都不笑,我的意思是說,他似乎從來沒有開心過,我們大家都猜……咳……我們大家都猜,是不是因為二嬸不在他身邊的關係……”
“別說了。”上官靈羅輕聲道。
孫延壽停了下來,再問:“你恨二叔嗎?”
“不……也許不……”
“也許?”
上官靈羅低下頭,“娘不恨他。”對他有的,除了想念之外沒有別的因素。
“所以你也不恨嗎?”
“我,不認識他。”
孫延壽轉變了話題:“你娘,是個怎樣的人?”
“你可以去問他。”
“二叔從來沒提……我是說——”
“我知道,沒關係。”從上官靈羅生硬的話語中,孫延壽聽得出來她有些怨氣。她對於這個離家好久好久的爹爹還是有恨意的。
“靈羅,你應該……”
“第三次,上官。”
“你為什麼那麼堅持,我覺得靈羅這個名字很親切。”
上官靈羅忽然轉身後退一步,“生病的人話不該那麼多的。”
孫延壽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你不說話,我只好多說些了……何況,你是二叔的女兒,我身為孫家莊的人,應該多關心你一些的……”說完,心下又懊惱不已,天知道他幾時學會說這樣的話來著。
“我不是孫家的人。”
言下之意是不用他掛心了?方才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得好好的,說到二叔她想要疏離他的心態又出現了。
“唉,你……我……”他詞窮了。
上官靈羅撇撇嘴,轉身閉上眼享受冷風吹過身體的刺痛感,這能稍稍減輕此刻她心中那份理不清的複雜感覺。
身旁的人卻似乎沒能好命地享受這感覺。他又咳嗽起來。
要命的人,吹不得風的嬌貴身體,卻偏要亂來。
她伸手關上窗,選了個位子坐下。
孫延壽眼中閃動著光彩,微微笑起來。
上官靈羅毫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天曉得她為什麼還能夠冷靜地踏在孫家莊的土地上,身邊陪著一個孫家的人。她見到了爹,孃的遺願完成了——除了要她跟在爹身邊之外,她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忍受下來呆在孫家莊裡,因此,現在她是不是該毫不留戀地離開這個地方,這個對她而言全然陌生的地方。
他說,恨爹嗎?
她恨爹嗎?沒有愛便沒有恨,對於方才那位冷漠至極的男人,她心中的感情很複雜,是恨還是思念,什麼也分不出來。而他,那個每隔一會兒就要咳嗽一陣的男子,以孫家人為理由硬是呆在這裡不回去的孫延壽,她的感覺更是怪異。
他走到她旁邊坐下,而她不去瞧他。
“靈羅,你臉色不好,要不要……”
這是那個溫和有禮、體弱多病的男子嗎?她怎麼感覺此刻在她面前的是個囉裡囉嗦的長輩,村子裡的長輩都是用他剛才那樣的口氣跟她說話的。
上官靈羅再看看孫延壽,他深邃幽遠的眼眸現在含了一種她讀不懂的情緒,他怎麼了?她又怎麼了?
“該休息的是你。”熟悉的對話再次降臨。
“說得是。”他點點頭。
上官靈羅莫名其妙地瞅著他。
“你很奇怪。”她道。
“是啊,我覺得我實在不是我自己……不過,你也很奇怪。”
“怎麼?”
“我不懂,你分明想要說什麼,卻總是不說出來,讓我猜不透。”
“我沒什麼要說的。”
“這是假話。”
“你認為?”
“對。”
“隨便吧。”上官靈羅逃開他的專注,喃喃低語道。
話題又這麼結束了?他很想要了解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想要幫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