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字。
臉上完全看不出蛛絲馬跡,握著方向盤的手,卻在暗暗發抖。
車子最後停在省第一醫院,蘇淺的心就亂了,看黎裔風這樣緊繃的情緒,現在又到了醫院,她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直到乘電梯到了搶救室,面前黑壓壓的一片,滿走廊的人影,看到他們沒有上前,甚至還有人自鼻中哼了幾聲。
黎裔風深吸了幾口氣,才回頭面對蘇淺,好象鼓起很大的勇氣對他說:“爺爺去世了,不知道為什麼他立了一份遺囑將大部分股份轉給我,而且被伯父知道了從法國跑回來的質問,氣得爺爺突發腦溢血。
”
黎裔風短暫地停了一下,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又說:“具體的情況還不清楚,你先不要擔心,乖乖在這兒,他們不敢在這裡為難你。
”
蘇淺把緊緊握著的拳頭藏在背後,指甲戳著手掌,那麼用力,也還是鎮,壓不住心裡一***翻湧上來的難過,腦子裡卻象著了火,無數無數的可能飛一樣地閃過。
這件事,除了爺爺自己,應該只有她和肖言知道,現在鬧得滿城風雨,肖言最是可疑。
還有……
“‘蘇淺,凌殤知道我被黎師長委託遺囑可能涉及你的時候,竟然要我將遺囑拿給他看,你知道,他從來都十分理智,公私分明的。
’”
……
蘇淺不敢再想,要是她當時不是隻自私地想到自己,一口回絕爺爺的提議……裔風說過,爺爺是他的偶像,是他這輩子最敬愛的人,她忽然從心底生出一股恐懼。
*
黎裔風一直沒有回家,但每天都打電話回家,交待蘇淺好好吃飯,注意休息。
蘇淺夜裡翻身坐起來,去冰箱裡取了瓶水,靠著牆喝,頭腦裡,反反覆覆還是黎爺爺滄桑深刻的臉。
他有時候嚴厲易怒,象沙場奮戰過的勇士,有時候又那麼睿智,憐愛晚輩,像是最慈愛的長輩。
他就像枯葉,雖然年華逝去,卻仍然保持著獨特的脈絡和花紋,而如今,在春天終於要降臨的時候,卻忽然,墜落了。
蘇淺覺得心口的悶痛沉重起來,深深換了口氣,開啟電視機,換到地方臺。
很醒目的滾動字幕,黎師長病逝,幾乎轟動了整個城市。
凌晨開始,大院門口就陸續停滿高轎。
等天大亮的時候,一輛輛掛部隊牌照的吉普、小轎又陸續開來。
整個城市的人都覺得這樣的風光大藏,然而,她這個黎家的兒媳婦卻沒有參加,黎裔風甚至都沒有提到過。
蘇淺的心緒煩亂,不知不覺地就再次聯想到肖言的那一句,“‘蘇淺,凌殤知道我被黎師長委託遺囑可能涉及你的時候,竟然要我將遺囑拿給他看,你知道,他從來都十分理智,公私分明的。
’”
再然後,黎裔風那雙忍耐的,青筋突
跳地握著方向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