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潤的手猛地按住她,“我說過,就算分開也不許摘掉。
”
“你也說過,只要我不再信你,就可以摘下了。
”
“不行!”他幾乎被她逼到極致,可是面對著那張蒼白的嬌顏,卻仍是狠不下心對她兇一句,“淺淺,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跟你發誓,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年不行,我們就兩年,兩年不行,我們還有十年二十年,我們一起等到雨過天晴的那一天好不好?”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最誘人的罌粟,她真的很想很想答應,可是,裔風,你知不知道我們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所以——
“對不起,裔風,我覺得那樣的生活太辛苦了,我沒有辦法,沒有辦法這樣子每天面對著你,我也不想那樣折磨我們彼此,我不願意這個樣子。
”
“不是,淺淺,我不相信你說的話。
”他彷彿慢慢鎮定下來,雖然他的手指仍在微微發顫,但他的聲音中透著不可置疑的堅定,“你什麼都不要再說了,也不要去想,我們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蘇淺沉靜得望著他,最後一字一句的回道,“如果你一定要這樣,就是逼我去死。
”
黎裔風終於鬆開手,眼中沒有任何光彩,彷彿就此一下子,整個人突然黯淡得像個影子。
她竟然用死來威脅他,所以,她是鐵了心要和他決裂。
他心裡有種被報應的無力感覺,是他從前離棄了她,所以也讓他嚐嚐被放棄的滋味嗎,就像是握在手中的砂,越猛力想要抓住,卻只能徒然地看著它自手中流走。
他俊雅的容顏上的微笑那樣憂傷,那樣無奈,看得她心裡無法抑制地痛。
修長的手指,輕柔地拂去她眼角的晶瑩,蘇淺倔強地偏開頭,躲開了他的手。
“你真的這麼在意這件事,寧願死也不想跟我在一起了?”清冽的聲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還要溫柔。
“是,”低低的聲音在夜色中迴盪,敲打在他的胸口,“我從來沒有想過會遇到這樣的事,也沒有辦法一輩子將這份不堪赤,裸裸地擺放在你的面前。
”
“如果我說,再失去你一次,我會生不如死,你也執意要離開?”過了許久,他望著她開口,目光深沉。
“是。
”她決絕地看著他,猶如負傷的困獸,目光中是揮之不去的哀慼和痛苦。
“好……我答應你。
”他的聲音很輕,溫和得讓她心酸。
然後,是他淺淺的一吻,無聲無息地落在她的唇上,而他的微笑,一如初見,傾世傾城,白露未晞。
怔仲間,他已轉身離開,再不回頭,只是清冽堅定的聲音重新響起,“我會一直等你,等你回心轉意,等你可以放下這一切,重新回到我身邊……哪怕是,一輩子。
”
支離破碎的心被他一刻的許諾衝破了最後防線,清清冷冷的房間被他帶走了唯一溫暖的感覺。
淚水泉湧般,溢滿眼眶,想要努力地逼回,卻只能看著它不爭氣地掉落,不想被他看到她的脆弱無助,卻偏偏心痛地止不住眼淚,伸手抹去,卻發現越抹越多,暈開的淚花浸溼了紗布。
她想永遠守住這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可是她不能了,他說,“再失去你一次,我會生不如死。
”
所以,她怎麼捨得。
書上說情到深處無怨尤,裔風,我愛你,愛的心都痛了,所以,我寧願騙你,寧願傷害你,寧願你永遠也不知道,縱使此刻分開也好過將來天人永隔,最少我們知道彼此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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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音樂吧裡有人低低唱著一首德文歌,悠揚的旋律裡,瀰漫著有些蒼涼的單詞,輕輕地往人心頭繞。
蘇淺安心地偎在座椅裡,像個玩累的孩子,她這幾天一直睡得不好,有時候做噩夢驚醒,有時候是被痛醒。
電話鈴聲忽然響起,她拿出來看了號碼,不由得一怔,鈴聲響了好久,她正打算收起來,卻不小心按了接聽鍵。
有點緊張地放到耳邊,她輕聲說“喂?”
對方似乎沒想到她會接電話,怔了一下,才回道“淺淺,在做什麼?”
“在外面喝東西呢。
”想念了很久的聲音,蘇淺刻意貼緊了耳朵。
她看不見的是,在電話的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