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的尾指,以及那枚禁錮住她的戒指上,留駐了會兒,比起不知情的徐美琳他們,他已從季雲口裡得知這枚尾戒對她來說代表了什麼。可是,不管是什麼,在他看來,肯定是沒有比人的性命重要。
“拿切割刀來。”斯文,但冰冷的聲音出來,根本不需問她意見。
“你——”她另一隻手去扒他肩膀。
他倒是沒有反抗,任她一板,正臉對向她。
她又一怔,看到的是他一張完美刀刻的俊顏,持的是不容任何人質疑的自信。
“你知不知道這樣任血腫繼續發展下去會引發什麼?血栓在你體內血管裡面流,流到心臟,你就是急性心梗,流到腦子,你就是腦血栓。你認為你的命,有一隻尾戒重要?你自己都是幫助他人的志願者,難道會不知道人的命是最重要的嗎?”
她默然。
他說的這番話是鐵錚的道理,沒人能反駁。
接下來,他們擋住了她的視線,再給她的手指繼續處理。然而,她仍能清晰地聽見尾戒被裂成兩半跌落的聲音,被拘束的小指頓時得到了釋放的空間,一陣松,松到了她心頭引起綿長的呼吸。
姚子業聽見了她這一聲長長的雲息,回頭,看到她臉上,她側臉看窗,餘下的半邊顏面,好像要睡著一樣的疲憊。
“常雲曦。”那一刻,他喚了她的名,生怕她就此睡著。
她輕嗯一聲,之後,像是才突然意識到是在他在叫,轉過頭來瞪著他,唇角微微一勾,吐出:“這回,我們可不可以算是兩清了?”
兩清?
他幫她取了尾戒救了她的手,她竟然來和他說兩清,以為他這是不是在救她是在害她嗎?
蠻不講理的女人。
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女人的神經與眾不同的姚爺,冷冷地別過俊顏:想兩清,你想的美。
看著他冷冷的面孔,常雲曦卻只是莞爾。她承認,這個男人是引起了她的注意,但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也不是因為他偷聽了她和孫家人的話抓住了她的把柄,而是,這男人看似美看似冷的眸底下,隱藏了一抹揮之不去的憂傷。不很仔細很仔細去看的人,絕對是發現不到這個男人心底的秘密的。
軍車駛進村落時,發現有另一列車隊的痕跡,剛好同樣在這裡經過。
【193】為了她
老百姓看見又一隊軍車經過自己鄉村,都說不知道是什麼軍事演習。
前面究竟經過的是什麼部隊,經過這個村後來到中心鎮,發現前面經過的部隊並沒有進入到中心鎮,令人頗為思疑。因為剛經過的那個村,其實是進入到中心鎮的必經之路。不到中心鎮又拐了出去的車隊,難道真是隻為了野外演習。
姚爺坐到了前座駕駛室,與君爺商討:要不要請示上面,問是否是兄弟部隊?
君爺想都沒想:既然都沒有事先打招呼,肯定是各走各的,甭管。
確實,本來各部隊有各部隊的訓練和任務,除非上頭統一協同作戰,否則不能互動干涉。姚爺提這個,其實只是想探尋,是不是孫靖仁帶隊來拆臺了。
他們此次出發執行任務,上頭的暗示已經很明白。兩支隊伍分別出發,分別進行野外實地測試,誰取的成績好,一目分明,賴不得誰。按理說,為了取得最大的公平,競賽場地肯定是要選擇同一個地方為好。
如果真是知道是孫靖仁來了,至少可以防著孫靖仁使壞。
在姚爺心裡:要這孫靖仁不使壞,是不可能的。
“他想使壞?”君爺哼,“我倒想看看他想怎麼使壞。現在我們可是都出來執行任務了,軍令如山。”
孫靖仁敢使壞阻撓他們任務進行,更好,一槍斃了他都行。
君爺即是這般心狠手辣的人了,等著孫靖仁來飛蛾撲火,可見心頭裡被孫靖仁耽誤了一年半載的火氣一直都沒有平息。
姚爺揚揚眉。
君爺又問:“那個常雲曦的手怎麼樣了?”
後車廂剛起的那些爭執,也是傳進君爺耳朵裡了。
姚爺簡單一句帶過:“還能怎樣?”
君爺瞥他,冰冷的眸子裡掠過一絲銳光:“你確定季雲和她在一起沒有問題?”
知道君爺是問啥,姚爺的指頭扶在椅背上敲敲:“如果你是問她和那家人扯不清的關係,我也摸不準她算不算間諜。”
應說常雲曦出現的時機真巧,能在這裡碰到他們,卻和前面部隊的車擦身而過沒有出事。怎樣都算是有些做間諜的可疑性。